如愿看到他青白交加的脸色,姜元义通体畅快,他笑着问,“忠义伯,你若接旨,朕就容你做御前侍卫,你若不愿,往后休要再纠缠皇后!”
忠贞与忠义,全看迟渊如何抉择。
但无论他选择哪一个,都是输。
迟渊何尝不明白,他隐忍怒气,额角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
“若我哪一个都不选呢?”
迟渊已摆出拼杀的架势,寒月般的冷光映在他的瞳眸中,杀气森森。
这就是姜元义给出的第三条路,同样是他最期盼的结局。
杀吧,让迟渊轰轰烈烈战死,永绝后患。
姜元义缓缓勾起唇角。
芙蕖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期待,当即出声,“不可以!”
她拔腿上前,被早就准备好的禁军拦住,横在脖颈前的长剑也被人趁机夺下。
她没了要挟的筹码,姜元义不再伪装,“看住皇后!若有半点闪失,你们全部陪葬!”
芙蕖不想妥协,就赌男女有别,禁军不敢动自己,莽撞的往前冲,然而傅子宁还是从一众男人堆里站出来,将她双手反剪身后。
高门贵女,大多练习骑射,手上力道虽不如男子,对付芙蕖也绰绰有余,非常时期,姜元义也不会计较她的冒犯之举。
傅子宁此刻恨极了姜元义,也恨透了芙蕖,手上力道自然不减。
短短片刻,傅子宁想通了,父亲是保不住的,但自己于众目睽睽之下助陛下寻回皇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届时清算傅家,兴许还能保住她一条性命。
只要活着,早晚能有报仇的机会。
傅子宁眸底掠过杀气,随即垂眸,掩饰得极好。
芙蕖全然不知,只从迟渊脸上看出了决绝。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拼命摇头示意,只希望迟渊可以明白她的心意。
不能死,迟渊不能死的,她情愿迟渊是那条束缚她自由的绳索,也不愿将其斩断。
“陛下,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收手吧……”芙蕖从未有一刻哭得这般绝望,“倘若他死了,我绝不独活!”
那哭声让姜元义伤透了心,也让他不得不正视芙蕖,他知道,芙蕖做得出来。
凄厉的哭声一下一下捶打着,让姜元义胸腔发闷,他硬生生憋回眼眶中滚动的泪水,这一次,芙蕖是真的伤了他。
他喉中涩然,良久,他妥协了,“……回宫。”
简短的两个字,所有禁军收刀入鞘,集结在姜元义周围。
顷刻间所有人撤离,往回京的路上走,迟渊紧紧握着剑柄,一滴泪从眼角滚落。
芙蕖妥协了,姜元义妥协了,他也妥协了。
迟渊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冲桑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头,随即拔腿朝姜元义一行人走去。
既然姜元义自负到册封他为忠义伯,许他做御前侍卫,以此羞辱他,那他也总能等到机会。
回宫路上,姜元义勒令官府赶制车辇,便拉着芙蕖一同坐入其中,一路上走得不紧不慢,偏还要将迟渊放在近前,让他亲眼看着芙蕖与自己同进同出。
芙蕖无知无觉,她哭够了,也麻木了。
就这样吧。
她闭上眼,不想去看姜元义或迟渊任何一个人,直到入夜,他们在江南一处驻跸别院落脚,芙蕖已经好些时日没有认真梳洗过了,此刻也没有心情,任别院中的女婢伺候沐浴更衣。
直到她躺在卧榻上,听着安静的门外响起姜元义的声音,“皇后可睡下了?”
“睡下了。”守在门口的是李内侍。
姜元义莞尔,示意他走远些,“你回去歇着吧,去传忠义伯,今夜,由他值守。”
李内侍不放心,“可要再传一队禁军?”
“传。”
吩咐完,姜元义推门进去。
这可把芙蕖吓坏了,她腾的从榻上坐起。
屋内灯火通明,隔着紫檀木八扇绘花鸟屏,可以看清姜元义的一举一动,他若无其事地褪去外袍,朝里间走来。
芙蕖慌忙拉起衾被挡在胸前,这一举动被绕过屏风的姜元义看了个清楚,他玩味一笑,“朕与你是夫妻,哪有分榻而眠的道理?”
“陛下曾说过,不会勉强我的……”
眼前的姜元义太过陌生,陌生到令她恐惧心惊。
姜元义浑然不觉,自顾自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握住芙蕖挡在胸前的手,“皇后也说了,那是曾经,但现在朕是皇帝,没人能违抗朕的命令。”
芙蕖唇瓣抖了抖,说不出反驳的话,只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惊恐交加地看着他。
“不早了,皇后就寝吧。”姜元义选择性无视她的害怕,大手绕过她纤细的脖颈,拨开散乱的青丝,随后去脱她的里衣。
“陛下!”
芙蕖惊叫一声,朝旁挪了挪,“陛、陛下,我……我身子不适……”
“哦?是吗?”
姜元义面上尽是虚伪至极的关切,“哪里不适?让朕看看。”
他还是执着于她的身体,指节扣入她的衣襟。
芙蕖只能捉住他的手,阻止他进一步,“陛下,我真的身子不适,能不能……”
“不能。”姜元义收敛笑意,俊秀的眉眼间寒霜遍布,“你现在没资格同朕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