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魏春芳与淑妃后,姜元义不再封锁消息,这会儿丧钟敲响,六宫中人几乎全都聚齐在养心殿外,可人影幢幢,唯独不见芙蕖。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傅皇后现身后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姜元义终于在看似顺理成章的背后,发现了一丝端倪。
“傅子宁又去了哪儿?”
乾贞帝驾崩,淑妃被抓,宁王被扣上谋逆罪名就地诛杀,一切都发展得太过顺利,而这背后,绝对有傅皇后的推波助澜,目的就是让姜元义坐稳这个位子,而傅皇后的谋划,也是为了傅家,一直被视作太子妃人选的傅子宁,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缺席?
李内侍也转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陡变,“快,快去找!”他催促禁军。
姜元义也不冷静了,厉喝道,“全都给孤去找!就算把整座皇宫翻过来,也务必要找到芙蕖!”
看着禁军鱼贯而出,向四面八方涌离,姜元义仍觉心头突突直跳,他气急,朝百官中走去,一把揪住傅相的衣襟,“说!你们把芙蕖带到哪里去了?”
傅相正与礼部官员讨论如何筹备国丧,猝不及防被人揪住提起来,一时摸不着头脑,“殿、殿下……”
他惶恐地握住姜元义的手,生怕姜元义一个用力,自己就要小命不保,不止傅相,其他人也吓到了,昔日姜元义还是太子时,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举止有度,哪里见过他这般失控暴怒的样子。
“傅子宁去了哪里?她对芙蕖做了什么?”姜元义顾不得这些老臣,气势逼人。
傅相眼睛一转,哆嗦着道,“这个时辰,子宁……子宁当然是在相府了……”
“你最好不要骗孤。”姜元义冷声警告,甩开他,径直跑了出去,只留文武百官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好在禁军出动得及时,很快李内侍就带了消息,“殿下,有人看到傅姑娘身边的嬷嬷,连夜驾车出城了。”
“追!”
姜元义留下一个字,跨上马背直奔城门口去,身后上百禁军齐刷刷跟上,一路策马疾驰,终于在黎明之际,将相府的马车拦在城郊外一处山林里。
那嬷嬷一看全是禁军包围自己,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跌下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马车也随之骤然停下。
车内的傅子宁暗道不妙,撩开车帘一看,果然是宫里的人追出来了,她一咬牙,出来直接拉过缰绳,意图闯过去。
就在马蹄扬起前冲之时,姜元义纵身一跃落在车头上,直接一掌拍在傅子宁胸口,将她整个人打飞出去,随即抢过缰绳勒马。
马车顿时剧烈摇晃起来,车厢里无人看管,昏迷的芙蕖直接被甩出去,姜元义眼疾手快,抱着芙蕖就地一滚,护着人脱离马车。
“殿下!”
周围的禁军失声喊道。
听到这声呼唤,傅子宁愕然抬眸,嘴角还挂着溢出的血迹,乾贞帝果然驾崩了,姜元义成功了。
只是她脸上刚堆起笑,几柄长剑朝她挥来,同时架在她肩膀上,稍一动弹,就能瞬间要了她的命。
“太……”傅子宁想和芙蕖一样,唤他喊太子哥哥,可一对上男人的眼,又改了口,“殿下,您这是何意?”
姜元义抱紧昏迷的芙蕖,神色冷峻,“胆敢掳走芙蕖,就该死。”
“殿下,您误会了。”傅子宁不愧是丞相之女,迅速反应道,“臣女只是和往常一样,每逢初一十五外出到相国寺烧香祈福,谁料刚出了城门,就遇到一伙贼人挟持了公主,臣女散尽身上所有财物,这才救得公主一命……”
“哦?”姜元义眉梢一挑,看不出喜怒,“这么说,孤还应该谢你,谢你救了芙蕖?”
傅子宁被他瞧得心虚,低下头,“臣女不敢。”
姜元义眼眸一厉,“你趁乱挟持芙蕖,如今还敢狡辩!你说是贼人掳走芙蕖,那你倒是说说那贼人共有几个,是何样貌,又是如何潜入宫中带走了芙蕖?”
“当然是刺客!”
对此傅子宁早有准备,“对,就是前段时日潜入宫中的刺客,他们是冲芙蕖公主来的!”
“殿下,臣女与公主无冤无仇,就算给臣女一百个胆子,臣女也做不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望殿下明察,还臣女一个清白!”
傅子宁说得动情,声泪俱下。
姜元义有些怀疑了,前阵子确实有刺客出现在芙蕖身边,如果所料不差,那日的刺客,就是北辰如今的大将军秦迟渊,也只有他能悄无声息潜入皇宫,而先前一直给魏春芳送药的,也是迟渊的人。
前后一联系,姜元义猜测迟渊是想一箭双雕,利用魏春芳给乾贞帝下毒,不仅替北辰报了仇,还能制造动乱,趁机带走芙蕖。
思及此,姜元义稍稍冷静下来,但依旧没给傅子宁多余的眼神,只是更用力地抱紧怀中人,良久,他做出了决定。
“你们听着,芙蕖与孤,并无血缘,她不是孤的妹妹,而是,孤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