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想,喻寻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大概是类似“既然你不要我去接”的话,不知怎么觉得发脾气的喻寻并不让人气恼,只会让自己恨不得用什么魔法把他变得小小的、时时刻刻揣在怀里才好。
但又不想一直看到喻寻发脾气的样子,江州只好去哄,“我没有不想你去接我。”
喻寻听到江州服软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但不免立刻心软了许多。
听到江州低声叫自己“转过来,宝宝”,便乖乖转回去了。
喻寻的眼睛这个时候有些适应了黑暗,看得到江州大概的轮廓了,便跟面前那团黑色的影子难掩委屈地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明天太累,但是我都说想去接你了,你不但一点都不开心,还一直说我。”
面前的黑影似乎滞了一下,然后才传来声音,声音很低,里面好像也带着少许无奈和苦笑,“你说要来接我,我怎么会不开心。”
喻寻正待控诉那既然开心为什么不说出来,就听到江州继续道,“但你明天那么累还非要来接的话,我会心疼,也会担心。”
听到江州直白地说出会心疼会担心自己的话,喻寻的心不由得变得更软了些,但嘴巴还是有点硬,轻轻推了江州一把,小声道:“哪有那么夸张。”
“有。”江州抓住喻寻的手腕,“可能连工作都做不好。”
喻寻觉得这话就言过其实了,“骗子。”喻寻骂。手腕往后抽了抽,但被钳制着没能收回去。
“我骗你什么了。”江州嘴上随意地接话,手臂却猝不及防地将喻寻整个人重新揽进自己的空间里。
喻寻不服气地拱了拱,然后江州就整个人忽然一个翻身压了下来。
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是你说要早点休息才没有再做的。”顿了顿,“现在不需要早点休息了吗?”
喻寻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心里也有点害怕江州是来真的,因为江州在那件事上一向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连忙乖乖地不动了。
很识时务地小声求饶:“还是要的。”
喻寻去贴贴江州的脸,跟江州红着脸打商量,“明天白天事情真的很多,今晚不要做了,明晚再......随便你......好不好?”
江州松开喻寻,喻寻感觉身边的床垫一轻,是江州重新平躺下来了。
“既然你知道明天事多,就不要来接我了,好不好?”
有点没料到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喻寻有些为难,虽然心里还是想去接的,但他也不想江州明天还得分心来担心自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只好重重地气哼了一声。
“没有骗你。”忽然手被某只大手牵住了,然后听到江州的声音,“可能之前没有跟你讲过,但我确实会在工作中走神想你。”
江州笑了笑,“很多次了。”
喻寻一愣,手指蜷紧了些,而后算不上自然地振振有词道:“你你、明明就是你自己工作不认真,怎么还怪我!”
江州捏捏喻寻的掌心,“你知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喻寻也说不清是因为嘴硬还是什么其他缘故,继续追问道。
江州将手指缓缓插//进//喻寻的指缝间,跟喻寻十指紧扣,道,“整颗心都是你,的意思。”
喻寻“哦”了一声,嘴角忍不住翘起来,身体也似乎飘飘然了,不过脑袋和脸却慢慢下缩,想像当只鸵鸟一样藏起来。
但中途却被某只大手阻截了,脖子被提了起来,然后听到江州的声音,“所以明天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也想效率更高一些,明天多处理一些工作,就可以跟你多度几天假。”
喻寻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毕竟江州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大声说了“那好吧!”
江州撸//撸//喻寻的脑袋,两人依偎着睡去了。
......
第二天喻寻早早地起床,匆匆跟江州告了别,便一头扎进了华岚,进行结项仪式的准备工作。
喻寻的任务不算轻松,毕竟作为优秀学员代表得登台发言,不仅是发表感言,更重要的是需要展示学习团队这一个月来的收获与成果,几乎算是一个小型的发表会。
除此之外,本身这一次学习项目的人数并不多,结项仪式台前幕后的工作几乎每个学员都有需要尽心出力的部分,喻寻当然也不例外。
待喻寻帮忙助力了这次结项仪式的圆满谢幕,又马不停蹄地被众人簇拥着去参加午宴。
午宴倒是很丰盛的,喻寻一上午忙得连口水都没喝上,一进厅先捏过来一杯果汁狠狠怼了一口,然后悄悄摸出光屏,本想给江州拍自己因为帮忙拆架子和搬器材而发红的手心,但想了想,最终没有拍。
然后拍了午宴的摆盘给江州看。
江州一时没回,喻寻被几个相熟的同学拉着聊接下来的打算。
这些同学里有不少是喻寻以前全无交集,因为这个学习项目天天见面而熟稔的,大概今后若不选择同一专业的话,日后又会缓缓回归相交寥寥无几的状态。
几个同学明白这一点,喻寻也明白这一点。
甚至里面绝大多数同学因为自身安排的缘故,不会参加阳青岛的公费旅行,这一顿便是他们相聚的最后一餐了。
有些人在漫漫人生路上注定只会与自己共行一段路。
这个道理喻寻不是不懂,大概也正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次,所以体会得很深刻,也难免会有一些怅然。
几人都挺珍惜的,便聊得久了点。
待到午宴结束,又片刻不停歇地坐上赶往飞舰收发平台的车上时,喻寻才有空打开光屏查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