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想着,发现该说的已经说完,多说其他无益,便欲告辞。
宋祈年声音再次想起:“本王瞧今日聚鲜楼甚是冷清。”
苏念心中顿时一怔,宋祈年的意思,是要帮她恢复聚鲜楼的名声?
细细想来,若要让皇家出面,宋祈年实在是最好的突破口。
只是……
苏念正面对上了宋祈年,“如此说来,我确有一事求于殿下。”
“不知……殿下要我做什么?”
苏念心中叹息,不知这次宋祈年又要让她做何事,只是每次宋祈年让她所做之事,皆是尤为麻烦凶险,苏念虽做好了准备,却难免有些烦躁。
若她足够强大,便不必如此受制于人了。
“不必。”
苏念有些惊讶,却看着宋祈年伸出手来,慢慢的靠近她。
眼看着宋祈年的手离她脸越来越近,苏念心中一紧,赶紧躲开,却不想宋祈年似乎早有预料,直接加快了动作。
她避无可避,只能任由宋祈年的手到了她近前,随后,感受到轻柔的动作,她的一丝碎发被别到了脑后。
大手离开,带起一阵风,耳边传来一阵凉意。苏念还僵坐着。
“你我不必如此客气。”
这是解释了上句话。
苏念思绪被打乱,愣愣的看着宋祈年。片刻,才有了反应,“多谢公子。”
她已经没有心情计较宋祈年为何突然如此奇怪,竟不求回报替她做事。
苏念没有犹豫,起身告辞,“公子,若是无事,我便先离开了。”
她终于镇定下来,对上了他的眼,扬起一抹笑,“我狠期待,公子与秦小姐大婚时的盛况。”
房门关闭,宋祈年瞧着台下长袖善舞的春生痕,手上一松,上好的瓷杯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瓷片飞溅。宋祈年却毫无所觉,他只冷眼瞧着台下,最后竟是“嗤”了一声。
“括噪。”
苏念快速上了马车,心里尤为的不平静。
宋祈年太奇怪了……
那般动作,就算宋祈年一向温润体贴,也不该对一女子做出。
她隐隐感知到了什么,故才在走之前,冒着惹怒他的风险,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若是对她表现的如此孟浪,心里是把她当成了什么?
苏念脸色发青,催促着冯叔快些。
宋祈年动作很快,不出三日,睿王侧妃吴氏娘家吴御史被张御史上书私下收取金银伪造证据弹劾官员。
吴御史平日里最是巧舌如簧,常常抓住了某些莫须有的罪名,便敢在朝堂上据理力争,非要将对方撕下一块肉来不可。
此等能力,早早便被睿王看重,将其女儿纳入宫中,为其所用。
但吴御史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朝中已有许多官员对此不满。
张御史这次上书,倒是得到了朝中大半官员支持。睿王为了避嫌,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可若是什么都不做,怕是寒了吴御史的心。
故他只能私下操作,暗自以黄金千两为饵,欲买通张御史,不料第二日竟被张御史直接曝出。
尽管睿王当机立断,在殿中跪下认错,只言是吴侧妃求于他,他一时迷了心窍,才做出糊涂事。
陈国舅也出面劝诫,朝中站队睿王的官员也纷纷出言,这才将局势扳回了些。
然朝中宋祈年势力也不在少数,更有一批中立的官员,和那些曾和吴御史结下梁子的官员成了对立面。
表面上看,不过是审判一小小御史之事,实则内里却暗含着朝中两大势力的分庭抗礼。
谁也不愿退让一步。
苏念听着裴慎的描述,眼中冒着亮光。
这实在是,好生精彩的争权夺利。
这是苏念从未接触过的权力相争,她虽未曾见过,却感受过被权压制的滋味,故对柴堂中这些权力争夺也算理解。
大权在手,想要什么没有?
苏念中肯的评价一句,“大人,端王殿下速度极快,效果也颇好。”
裴慎淡淡看她一眼,道:“泛泛而已。”
苏念:“……”
她问:“大人觉得,这最后会是哪方为胜?”
裴慎沉默半响,语气有些生硬,道:“端王。”
“我也觉得。”苏念接过话,“端王殿下自归来后,皇上便赐予他许多殊荣,反倒是睿王殿下,常常被皇上冷落。”
她和裴慎对视着:“皇上怕是察觉到了陈贵妃的心思,有意扶持端王殿下。”
“故此次,应是端王殿下会胜。”
说到底,谁对谁错,睿王能否得到宽恕,还是看皇上的意思。
“大人,我说的可对?”
苏念眼波盈盈的看向裴慎,语气里明显透出兴奋。
自她逐渐接近皇权中心,心中仇恨越来越有了实感,她忍不住想,若她能参透这朝中局势,是否便能更快为父亲沉冤昭雪。同时,心中的抱负总让她想知道更多。
裴慎很快给了她答案,“确是如此。”
“那大人可知,为何皇上仍沉迷于陈国舅手上的丹药和神仙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