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我们的那位火种父亲最特别,也最有可能由血脉电路传递下去的事物——远古使徒电路。”
殃厄再度向那片黑暗发问道:“你是为了远古使徒电路而来的吗?”
黑暗似乎也怔愣了几秒,寂静中没有任何声音传递过来。
殃厄耐心等待了几秒,就在他以为黑暗会肯定他的答案,并透露出更多的讯息之时,一阵刺耳狂笑却打破了他的猜想。
“哈哈哈哈,一无所知,一无所知,你这份渺小又不甘于妄自菲薄的样子实在像个笑话,原来你坠落成这样低等的生物时也是这样可笑的吗?”
黑暗的声音中包含着满满的恶意:“我几乎要开始可怜你了。”
被无情的取笑了一通,坦克的声音却依旧很踏实:“是吗。”
面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面对着自己兄弟们木讷的,正在被侵蚀的投影,坦克直视着那团看不到边际的庞大黑暗,对方的嗤笑充斥着整个空间,却无法取代他耳边有规律循环的心跳声,砰砰砰,光芒悄无声息的向四周逸散着,像是正在缓慢消溃,但是殃厄毫不在意,他望着黑暗,平静而不卑不亢的反问道:
“那我该是什么呢?”
未等对方回答,四周骤然便骤然被点亮。
虽然不足以照亮这方没头没脑的黑暗,但是这片光点一样的辉点却彻底点亮了殃厄的身前,而此时此刻,那方庞大的黑暗正戏谑的俯视着他,措不及防的被光芒照了满头满脸。
一片透亮之中,屏住呼吸的却是看清了那东西形貌的殃厄。
广阔的,透亮的东西像是倒装下来的苍穹一样,将半圆的弧度朝下,遮蔽了整个天空,雾气是它黯淡的光芒,黑暗是它投下的遮挡的阴影,这片半透明的天幕无边也无际,找不到弧际消失的地方,也看不到其他的地方。
但是这样壮阔的半弧穹顶。
也只不过是那难以想象之庞大生命体的光学镜一角罢了。
那一瞬间,围绕在耳边的砰跳声骤然停止,殃厄感觉自己的头颅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数不胜数的星空涌现在了他的眼前,破碎,毁灭,迷乱交织的星带凑成了一张令人头晕目眩的大网,亮点闪烁熄灭,旋臂回旋,斑斓的色彩,无穷无尽的边界,他不能再...
“大哥!”
一声回响在此处已久的吼声猛地击落了殃厄。
他开始从黑暗中坠下,却也逐渐远离那片星空。在意识与玄而又玄的思想交叠之时,在半梦半醒与半醒半梦之间,殃厄仿佛看到了一个渺小的身影正向自己冲来,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也逐渐看见了线束那张写满惊慌失措的脸,在一片黑暗中,散发着微光的小卡车挣扎的向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不断下坠的身影。
但是在他们的手掌即将交握之际,对方却如骤然出现一样,猝然消失,寂静重新包裹了黑暗。
哦,原来那只是一条不知为何重现于此刻之虚影。
—
殃厄从回忆中回过神,突然意识到了所有人都正在看着他。某人突然陷入沉思的场景并不罕见,但这画面出现在汽车人有名的武斗派代表的身上倒是有些新鲜了。
感受到敌方首领挑了挑眉,殃厄终于明白了威震天不远千里特意带来个文官的心意了,想到此的大坦克也决定不再和威震天客气,他故意大咧咧的径直走到了敌方首领的身前,一手薅鸟一手揽人,把自家的两个霸天虎都拽到了自己那边。
“交给我。”
不出所料,威震天并没有制止他的行为,霸天虎的首领抱臂而立,等待着远古使徒电路的继承者,汲取黑暗超能量体能与邪神间接沟通的感天尊后代确定出一个位置,一个坐标。
为了维持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不成为邪神的傀儡,威震天汲取的黑暗超能量体并没有他原本计划的那么多,笑话,看到感天尊昔日里那个惨样,谁会以为邪神的衍生物会是个好东西?
但是同样的,这也让与宇宙大帝的链接没有那么紧密,他能感应到对方正处在地壳之下蠢蠢欲动,但想要启动陆地桥接近宇宙大帝的核心,从而用领导模块的力量使之陷入沉睡,他们还需要更准确的坐标。
这一边,殃厄摁住想用翅膀扇脸的机械百灵.音板,搂着线束拐进了走廊里,一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大坦克脸上信心满满的神情顿时垮了下来:“怎么办,我没记下宇宙大帝的坐标,你们谁记了,对一下?”
“宇宙大帝,什么宇宙大帝。”这是遗失了与宇宙大帝会面那段记忆的线束,看着比自己还一脸茫然的弟弟,殃厄只得先略过他,看向他们之中最靠谱的那个人——音板鸟。
新仇旧怨在身,音板明显不想和这只愚蠢的大坦克好好说话,但是鉴于两派的合作局面已成,个人之间的矛盾明显会影响整体的利益,音板从坦克的手上挣开,落在了线束的肩膀上,朝弟弟啾啾了几声。
“二哥说他记下了,但是世上没有免费的讯息。”
“哦哦,所以?”所以音板也和那团黑暗见过面,再回想一下黑暗的话语,音板大概就是那个‘或不知好歹’了,能被邪神评价为‘不知好歹’,音板不会是当着宇宙大帝的面召唤声波了吧。
这些想法一略而过,坦克咽了咽电解液,故作镇定道:“想要我用什么来换。”
音板鸟又俯下头,在线束的音频接收器旁鸣啾了几句,殃厄皱眉看着,活像在看一个正在妖言惑主的鸟贵妃,半响之后,线束抬起头重新看向自家大哥,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几分尴尬。
卡车努力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终于开口道:
“音板说他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