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束惊疑地看向领袖,卡车的所有神情都覆盖在战斗口罩之下,但是明显没有反驳的意思。
...破碎成无数光点...消失在整个宇宙之间...
小卡车这下有点板不住脸了,“殃厄,载具形态是坦克,是领袖卫队的一员...”他看着隔板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只能继续说道,“不久之前和你们的队员刚刚出过一次太空桥的任务,是他将我带到汽车人基地的,他叫殃厄...”
回应他的是一片迷惑的沉默。
“我的记忆文件里有这部分内容,我可以导出图像数据来的。”线束慌慌张张的想要解锁战斗协议存储模块,却发现,“渣的,谁把我的战斗协议锁定了!我...”
一声终于忍不住的噗嗤笑声打断了小卡车的慌乱,一瞬之后,所有的表情顿时从他的脸上消失。霸天虎的军需官平静的抬起头,平静的看向倚在门框前的,钴蓝色涂装的赛博坦人。
“殃厄。”
“醒啦,线束。”
大坦克亲亲热热的,并且浑然不觉的走到了合金床前,探头看向他被拘束在板子上的兄弟,“哟,这不是磕了电路增压剂的战斗狂人吗?不是大哥说你,好好在报应号上搞你的后勤多好,就非得上战场来干仗,把你大哥吓够呛,还真以为你变成了一个想要我命的霸天虎呢——这不还挺关心你兄弟的吗?”
他与爵士默契的击了个掌,又把手甲搭在了神情复杂的隔板肩上,“看看,我就说这小卡车一定会关心我的吧,他和那些霸天虎不一样的啦,欠我五赛币哟,大皮卡。”
隔板将他的手推了下去,只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你才是大皮卡。”也不再说话了。
自从殃厄把这只霸天虎带回汽车人的基地后,任谁都能看出他希望洗脱对方身上‘霸天虎’的标签与之前卓越作战的‘污点’。
在对方下线的这段时间,大坦克已经做出了不少的努力,无论是帮助救护车修复伤员,还是笨拙的试图去讨好那些被军需官打伤的队友,努力宣扬自己与那辆小卡车的兄弟关系,这样拙劣的阳谋不会让人厌恶,反而他的战友们看到往日大大咧咧的大坦克如此反复奔波,倒是感到了一点芯酸。
养了人类小搭档的那几位汽车人更是理解了殃厄不时叹气的缘故,还是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
“谢谢,殃厄。作为朋友,你为我做的够多了。”线束冷淡但不失礼貌的说,任谁也没法将沉稳的军需官和刚才那个着急的小卡车联系起来,“在霸天虎的救援到来之前,我会尽到我作为一个俘虏的职责,也任你们处置。”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想面对任何一个会为这份‘超越阵营的亲情’而面色和缓的汽车人。
大坦克的这出意外的确诈到他了,殃厄让他的战友们看到了‘霸天虎’在乎‘汽车人’的一面,然后呢?他的,他们之间因阵营而产生的尴尬处境会有所和缓吗?殃厄依旧是汽车人,他依旧是汽车人的霸天虎俘虏。
除非他‘弃暗投明’,顺势加入到汽车人的阵营中来,这也许也正是殃厄希望达到的结果。他的大坦克大哥聪明着呢。
但是曾为霸天虎的芥蒂就真的不存在吗?
往后殃厄为了磨消它又要付出多少?
而为霸天虎辛勤工作了几千周期,同样拥有了自己的战友和队伍之后,他真的甘愿放弃风琴,放弃大家,彻底悖驳音板,加入到一个陌生的阵营中去吗?
...就像线束曾经说过的,能自由做出选择的最好阶段已经过去了。
在光学镜关闭后的黑暗里,小卡车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大哥这么聪明的一个机...怎么就不明白呢?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擎天柱领袖的声音从霸天虎的头顶上响起,线束等待着领袖接下来的决定。无论是好是坏,都与殃厄无关。
他等待着。
直到一声手扣解锁的轻响响起。
线束猛地睁开了光学镜。
映入眼帘的仍然是红蓝涂装的汽车人领袖,领袖的副官爵士,军绿色皮卡隔板,明黄色的小侦察兵,神情总是不虞的老医官,与熟悉的坦克大哥殃厄,拿着金属扫帚的,大坦克殃厄。
“任我们处置?”殃厄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调侃,像是眼看着新兵步入陷阱的老兵痞子,任谁也没法将阴阳怪气的大坦克与之前那个情谊殷殷的如父长兄联系起来,“真了不起。”
他将金属扫帚扔给了双手不再被锢的军需官,“那就先把基地的地板扫干净吧,军需长。”
“然后再把走廊里的坏掉的几个灯泡修了...对了,医官最近正缺个助手,你记得去搭把手,还有...”
“还有我们的人类小朋友们的科学实践作业。”领袖温和的说,“也许需要一些来自他人的帮助和建议。”
“没问题,大哥。”殃厄立马应承了下来,他拍了拍他还傻愣在原地的‘朋友’的肩甲,“经过我这么多年和我这位朋友…”
也许是错觉,也许大坦克的确特地在朋友这两个字上咬了重音,“...相处的经验。那些琐碎的工作就交给他吧。”
“他,会,干,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