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为何，即使研究战宠的法师多么天才卓绝，她们的信息都逐渐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她也尝试询问战宠的过去，不过它们都一脸迷茫，问起神明的信息，它们更是一问三不知。

将周围能调查的战宠调查了一个遍后，维希将视线又落回自己战宠小蛇上。可巧，她最近的课题是精神链接，人与战宠的研究惊世骇俗，她决定用自己和银蛇进行初次测试。

在她准备好枯落的精灵树枝做笔身、火焰煅烧的龙趾甲做笔尖、银麟蝶的麟粉做墨粉，准备实验的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了，似乎是什么仁慈的存在，抹去了会让人精神错乱的内容。

维希只知道她醒来时，脑海里只剩下满屏的呓语，只能辨认出几个她看得懂的词：“人类竟敢视……神……不能将不临能不不不能……”

即便不可说的存在放了她一马，她的脑袋依然混乱无比。

劳模维希史无前例地休息了好几天。

用于战宠精神链接的实验材料第二天全都失去了功效。

太阳升起时照耀到精灵泉眼的第一滴水失去了光泽，幻海蛇的毒液莫名其妙地全部挥发，将周围的法师迷晕了好几天，倒是显得缺席的她不再显眼。

用于绘制法阵的笔和墨粉更是一个断裂，一个因实习法师拔掉了低温箱的电源而融化成了一滩泥泞。

这是第一个她见到的能够说出神明信息的战宠。

米芝和奥莉薇眼睁睁看着，天才法师眼镜遮盖下的双眼越来越亮。

“怎么回事？”奥莉薇警惕。

“吱……”米芝瑟缩进奥莉薇怀里。

维希一步步地靠近，奥莉薇抱着米芝一退再退。

系统的光点早就躲回了米芝的脑海。

冰凉的手指探向奥莉薇怀里有着柔软皮毛的小仓鼠。

“吱！”米芝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来她还有个战宠空间可以躲避，她蹭一下跳起，消失在虚空中。

与此同时，奥莉薇终于摆脱了隐约的压制，她迅速出手，格挡住维希的手指。

“嘶……”

两人同时收手。

好冰。

这是奥莉薇脑海里第一个念头，随即，她望向轻揉着手指的维希，心道：“感觉好危险。”

好烫。

维希收回手指。

她体温比常人偏低，却是第一次在除了火焰之外的地方感受到如此灼烫的热意。差点触发她随身的防护法阵，这个黑发的女孩，神力深不可测。

哦对了，她是被神明选中，要去拯救维莉亚的人。

那就不奇怪了。

维希接过奥莉薇递来的伤药，接受了女孩的道歉。

“对不起，是不是伤到了您？”

“无事，这还不至于伤到我。”维希收起伤药，并不使用。

银白色的小蛇从法师袍宽松的袖口探出头，沿着手臂一路滑向手心，缠绕在维希的指尖，歪着头吐了吐芯子。

两双银白色的双眸一同望向奥莉薇，维希嘴角噙笑：“比起这点小事，我更想问问小鼠……是叫米芝吗？我更想问问她关于光脑的事情。”

系统发出尖锐爆鸣：“我就说她是个偏执狂！你们怎么会惹上她！”

“吱，你没说。”米芝悄悄露出半个脑袋。

“你不是神吗，神还会怕她？”米芝问，“她也是神吗？”

“她不是。”系统凝成一只光鼠，学着米芝的样子趴在空中。

奥莉薇察觉了米芝的注视，却无暇顾及。

比起让米芝被抓去盘问，还是她来直视这一人一蛇两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吧！

一神一鼠毫无同伴情地嗑瓜子看戏。

系统剥开瓜子，一颗颗递给米芝：“她比神可怕多了。”

“她比你厉害。”米芝点头。

维希给鼠的感觉像遇上了天敌，相比较而言，系统神温和多了，不过……

她嚼了嚼瓜子仁，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顺手扒开系统光鼠的外壳，不着痕迹地撕了，掏出带壳瓜子，开嗑。

看着缺了一大块的光鼠，米芝满意了。

仓鼠真的很讨厌身边有同类，即使是一只光组成的假鼠！

“……你的意图真的很明显。”系统悻悻收拢鼠型，变回光点，“在某些方面，人类远胜于神明，仓鼠也是。”

有规则之力的束缚，神明在每个世界都不是无所不能的。

祂收起刚剥好的瓜子仁，发誓在“米芝再也吃不到祂亲手剥的瓜子”这件事上，祂是个无所不能的神。

这绝不是因为打击报复，而是怕仓鼠吃多了瓜子上火。

话说，这个人类……

祂眯起视线，隐约看到维希身上多重神力的交织。

这里的规则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只束缚外界的力量，却毫不限制这个世界的发展。

但细细辨认维希身上此起彼伏的神力，能看出不少熟悉神明的影子。

看来被她窥视这件事，让不少神明焦头烂额，连规则都束手无策。

神域里这个世界的共享资料忽而发出警报，银色的光芒向虚空某一点直射而来，系统人性化地打了个寒噤。

这样都能察觉祂，不是吧？这个人类法师真不容小觑。

系统迅速收回了注视维希的视线，顺手设了一个反窥视屏障，屏障的线与诸多神明的力量交叠，隐没在维希身边。

“在看什么？”

想着想着，视野一黑，祂被米芝吞进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