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然不光是一间花铺子,竟还兼顾许多原主喜爱的生意啊。
她硬着头皮道,“孤就是今日路过你们的花田,想来买一些花苗花种,回去装点一个院子。”
掌事听完,笑着招呼:“殿下您稍等,小人这就让人去拿花名册。”
花名册?
李昀离头皮一麻,声音沉了沉,认真道:“孤说的,是石料场对面,长在土地里的,鲜花。”
掌事笑容一顿。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长公主府上的园林陈设都是大家手笔,想必也是醉心风雅之人。
于是立刻从善如流,端出来店里的鲜花名录,开始为她介绍起来。
一番简短介绍,收尾道:“不知殿下是想要当季鲜花装点内院,还是要……”
“是个没栽种草木的空院子。”李昀离截了他的话,“所以最好是许多不同季节花期的。”
掌事点头:“小的明白,殿下您定下日子,小的可上门为您安排。”
“就这两日,尽早安排。”
“得令。”
掌事收了名录,弯腰低头送李昀离出门去。
事情办完,已经过了晌午,便打道回府。
在李昀离还没进门之前,便有一个人先回了府,一路到了长公主府的最北边儿。
不一会儿,临风敲开了云初的门。
云初正在悬腕抄写经书。
从前被罚多了,闲暇时便会多写一些备下,现在许久没被罚,写好备用的经书已经攒下了不少。他养成了习惯,抄经时思考更静心。
“你说今日有人去永成侯府上做客?”
云初没停下笔,听临风报完,也只表示自己知道了。
“是,还在城门口出了点小问题,是大国师的师侄出面解决的。”
“无攸?”云初知道这个人,他眼睛也没抬,“不必挂怀,此人一向不牵扯进这些纷杂事务里,今日多半是凑巧了,和永成侯府上的人没有什么关系。”
“重点是今日进入永成侯府的客人,需要多盯一盯。”
临风点头:“明白,多的便没有什么了,殿下回城之后去了一趟百芳阁,便回府了。”
云初笔尖一停:“去哪儿了?”
临风一拱手,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字正腔圆又重复了一遍:“百芳阁。”
云初脸色一黑,蘸满了墨汁的笔尖滴落一滴黑墨,污了一张抄好的经。
“好啊。”他一字一顿,“好得很。”
临风听不出这话的好赖,倒是又想起一件琐事:“还有。”
“还有什么?”
“额。”临风顿了顿,从腰间掏出来一个包裹,递上前,“方才属下进门的时候,被王管事的人拦了一下,说少主您今日侍寝,烦请替他说几句好话。”
临风说着,便把王全送来的贿赂放在案上,小心翼翼往前推了推。
白果宴的时候王全办事不力,被长公主打了板子,后来便一直没有召他办事。
王全一面养伤一面掰着手指头算,终于猜出来估计是近日侍君得宠了,主子在为了从前他怠慢侍君罚他。
王管事能屈能伸,见风使舵,这不,趴在床上养伤的时候还能想起来为自己谋划,叫人送点东西来讨好侍君。
云初冷笑一声,伸手扯开了那布包。
里面当啷啷一堆,竟全是夜半亲密之人交合之时所用的趣味物件,除了一颗金子打造的铃铛,竟还包含一件几乎是透明的亵裤。
临风手忙脚乱地把布包扎起来,飞快地打了个结,生怕再污了少主的眼睛。
早知道拿到的时候就自己先看一眼了,失策失策。
云初的面色更黑了,咬牙道:“我今晚,什么?”
便是打死临风他都再不敢把“侍寝”二字说出来。
他家少主最要气节,刚才实在是嘴瓢该打,该打。
吃一堑长一智,临风使劲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云初声音冷沉:“扔出去,扔远。”
临风汗都下来了,连忙抱着包裹,如蒙大赦地想要一闪身便溜出去,立刻销毁手中这烫手山芋一样的贿赂。
“等等。”
临风腿一软又停住。
“殿下这几日出门频繁,你们盯紧永成侯府上的人。”
临风连连点头。
“去吧。”
临风嗖地一声跑了。
云初长长舒了一口气,闭眼,缓缓坐进椅子里。
他仰头放空,良久,面上才浮起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