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和榕树精之间的约定吗?”
徐时予笑着摇摇头,“不是,当时我抱回瓶子,大着胆子拒绝道:‘这些甘露我还要浇灌别的花草,不可只给你一人!’结果榕树精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起来了,可能我的回答正合他的心意,他邀请我再来这里,渐渐地就熟络起来。”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安安静静地听着,只有沈浩然眨巴着眼睛不停打量着前面两人,他用胳膊碰了碰景尘衣,问道:“诶,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气氛有点不对。”
景尘衣冷冷道:“怎么不对。”
沈浩然摸着下巴,皱眉思索,“你看叶菖儿站他旁边,双手交叠、低眉垂目的样子,像只温顺老实的兔子。”
景尘衣瞥了一眼前方,那两人正轻言细语相谈甚欢。
一个娴静有一丝拘谨,一个温柔且体恤,徐时予缓解她情绪的同时,还为她留心着脚下路况,她看向他的眼神里,也闪耀着满满的憧憬。
这怎么不能说是一对佳偶呢?更何况两人还是续缘的伴侣。
或许是走的太久乏了,明明他们就在身前,景尘衣却觉得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一阵空虚感涌上景尘衣的心头,他挪开视线,喃喃道:“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吧。”
见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沈浩然急了,“这么大的区别你没看出来?亏你们还天天在一起。你是没见过她和我斗嘴时的样子,对我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看来还是徐时予师兄有魅力。”
景尘衣深呼一口气,不想继续搭理他,加紧了步伐向前走去。
“没意思。”沈浩然摇摇头,他看到身后的泽玹,刚想凑近又停住了,“算了。”他自言自语道,“你肯定也没兴趣。”
没多久,几人就走到了树林的边缘,广阔的平野映入眼帘,一大片闪耀着幽幽蓝光的灵草在风中微微摆动,荧光星星点点向空中蔓延,美的让人失去语言。
“这也太壮观了吧!”沈浩然发出感叹。
“这里就是灵田了。”徐时予介绍道:“此地灵力充沛,千年榕树就是在此受日月灵力滋养,最终修炼成人形。”
“那榕树精幻化人形后去了哪里呢?”叶菖儿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灵田,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此地虽属于玄武宗,但他从千年前就生长在这里,双方于是约定,将这里一分为二,他守护这片灵田,但未得他允许,无关人士不可进入他所在的森林。”
徐时予指了指北方,道:“他就在那一片森林内,榕树精不喜生人,稍后我先过去处理,你们就留在灵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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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时予刚走一会儿,从后面的树林里又走出来一个人影,沈浩然伸着脑袋张望,突然结结巴巴地说道:“鹭…鹭歌师姐!?”
“你们是谁?为何闯进这里?”鹭歌径直走到几人面前,她一袭白衣,冰雕玉琢的脸上眉头微蹙。
“见过鹭歌师姐,我们是随时予师兄来此的外门弟子。”叶菖儿连忙行礼解释。
鹭歌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点,沈浩然殷勤地凑上前,道:“师姐,真不巧,时予师兄刚刚往那个方向去寻你们了,要不然我陪你过去?”
“他找我做什么?”鹭歌皱了皱眉头,“还有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有没有看见别的人?”
在鹭歌的连番询问下,几人面面相觑,一五一十把了解到的情况进行了说明。
“……”鹭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神情严峻地说道:“我们应该是中陷阱了,根本没发生你们所说的事,我是有弟子传报有人误闯灵田才赶过来的。”
“什么?陷阱?那个丹修的弟子还在这里,你过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沈浩然怒气冲冲地抓住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青衣弟子,猛地翻过身来。
只见那人脸色发青,口眼歪斜,瞳孔诡异地盯着上空,露出大片的眼白,他四肢不正常地颤动着,嘴唇一张一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幕令在场的人大惊失色,泽玹迅速将叶菖儿护在身后,手紧紧握住剑柄。
“我去!”沈浩然见这骇人的一幕也吓地松开了手,那个人应声栽倒在地,只余身体还在不停抽动。
鹭歌让几人后退保持距离,自己上前探查对方气息,摇头道:“他灵力被抽干,元神受损,已经回天乏术。”
沈浩然满脸疑惑,“会是谁干的?玄武宗内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他刚刚和我们在一起时还好好的呀?”
“那在场的人,都应该好好问问了。”鹭歌站起身,向着几人伸出左手,露出袖间白净纤巧的手,在她的中指上,一枚素净的银圈闪闪发光,银白色的光辉快速向上下蔓延,凝成一把无弦之弓。
“今日太过蹊跷,抱歉我没法相信你们。”鹭歌眼神冷冽,她扬起右手拉开虚空之弦,几只冰箭从空中闪现,悬停在叶菖儿等人的脖颈间,箭尖传来的寒意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