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方亮,程少珏便将躺在被窝里睡得舒舒服服的少商拉起来,让人将她拾掇好,一起去给万老夫人、万夫人辞行后就立刻回府了。
马车里,程少商歪在软榻上,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困得不行,“姌姌,我们干嘛今天就走啊,还走这么早,都来不及与萋萋阿姊知会一声。”
程少珏白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靠在马车车厢上闭目养神。
起这么早,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真是个坑妹的阿姊,偏偏招惹上了那个大黑脸。
程少珏柔荑扶额,摇摇头,将脑海里的身影抹去,随即又想到关于那件东西的事情,不由地紧蹙眉头,蜀地……雍王……还有何家。
“吁——”车停在了程府门口。
程少商准备下车,却发现少珏还在那儿坐着,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难事,转过身喊她,她才回过神来跟着一起下了马车。
程少珏见一旁的茯苓迎了过来,心神一动,不过在看到在场这么多家仆都在,便将准备吩咐她的话咽下了,径直的带着她回了院落。
程少珏屏退左右,单单将茯苓留下,她坐在软榻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半晌,她才似是下决心,示意茯苓上前附耳,低语与她交代道。
“等会儿悄悄走一趟挽翠楼,帮我向红姨问问,最近雍王世子较往常去的还频繁吗?”
茯苓面露疑惑,以前红姨不是一直说,万不得已不要去找她,不要暴露自家女公子与其相熟的事情吗?毕竟人言可畏。
少珏见她有些迟疑,也不能与她解释什么,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快去吧,若是红姨问的话,便跟她说,我看世子近来与认识的女公子交好,有些不放心,所以问问。对了,将我之前制出的养肤膏也带几瓶过去。”
茯苓听话的出门为她家女公子办事了。
茯苓走后,少珏的心还是有些定不下来,她想到之前遇到过的那个娇蛮的少女,心底还是期望着事情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结果还是让少珏失望了,茯苓带来的消息,应证了他的猜测,红姨知道是她认识的小姐妹可能被风流公子骗了,与茯苓讲的是格外详细。
茯苓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女……女……女公子,红姨说,那世子最近都没有去过了,似是准备谈婚论嫁,家里拘着呢,还隐晦跟我说不是良配,让我跟女公子提醒,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千万别信。”
茯苓说到最后,都有些想笑了,这红姨不会以为是她家女公子要问的吧。
她可是跟她家女公子一同长大的,女公子是多清醒的人,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少珏听完茯苓的话,脸上的倒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她放在茶几的的手指蜷缩,轻叩茶几。
“笃——笃——笃”
蓦地,少珏手上的动作停下,她侧脸看向茯苓,眼光定定的看着她,缓缓说道:“茯苓,你再去帮我办件事。”
“女公子,您吩咐。”
程少珏起身,快步走到书案前,落笔几行字,吹干后,折叠好放进信封中,封好交给茯苓。
“茯苓,你将这封信交给平叔,记得交代他,小心行事,还是以自身为重。”
茯苓看自家女公子如此慎重,脸色也变得正经起来,将信贴身放好,正准备出门,却被少珏叫住。
“茯苓,我今日吩咐你的两件事,都不许告知主屋那边。”
茯苓听见这话,诧异又带着些紧张的望着程少珏,“女公子,我……”
程少珏叹了口气,语气平和,“我知道,之前是母亲让你和莲房照顾我与少商,与我们姊妹一同长大,也吃了不少苦,但是,茯苓啊,你要知道有些事可一可二,却不能三,你懂吗?”
茯苓闻言,连忙跪下,向少珏请罪,“女公子,我错了,我错了,可是之前大夫人问话,我不敢不答啊。”
“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并未说什么,但是茯苓,今日之事,绝不可与人提起,知道吗?”程少珏的语气坚决。
茯苓连连叩首,“奴婢知道了,奴婢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没事,只是提醒你一二,快去吧。”少珏摆摆手,示意她先离去。
茯苓面色惶惶,眼角带泪,出了门就往平叔那里去了。
还未等茯苓离开多久,程少商跨过门槛就进了屋子,满脸的惊讶。
“发生什么事了,你居然还会训茯苓?我刚刚看她出院子,眼角还带小珍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