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
祁牧闭上了双眼,听着奚兰序安慰他说:“累了休息一会,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
丑时,魔宫。
魔医以为今日不会被青姬大人再次请来了。
为人医者,戌时便睡!
然而尊上事忙,次次晚归!
可怜老魔医千八百岁的老头,这一月来,日日宿在药庐不说,这丹药炼好才出炉,连夜都过不得,他人就又被拖出地方干事了。
魔宫正中,老魔医刚刚把东西双手奉上,所幸,这会是成了,他道:“尊上,此物乃是孕灵丹,按古籍所述,服下此丹者便能即刻成结,无视体质,届时,只需尊上您再与殿下多多亲近,老朽断言,最多一月,殿下腹中便会有了尊上骨血!”
魔医说罢,正是沾沾自喜的时候,却不料下一刻手中物件一松,奚兰序问:“什么时候吃?”
魔医眨眼,然后回:“事前便可,尊上,可是要殿下先服半颗,试试药力?”
这毕竟个人体质不同,魔医表示理解,于是摸了摸胡子直言道:“早闻殿下灵力低微,身躯孱弱,若是如此,老朽医术尚可,尊上若是信得过,不妨请殿下……”
然而,话音未落,老魔医便睁大了双瞳,腹中的所有话语都被眼前一幕震的生生卡在喉间。
他的脸皮颤抖,胡子簌簌。
整个魔都仿佛是经历了什么人生中不可经历之事,须臾之间,终于跳起,上前嚎道:“尊上呐!”
奚兰序的手一抖,原本含在嘴中将咽不咽的东西一咕噜下去,直接就卡住喉管,惹的奚兰序猛咳了数声,惊鸿干嘛上前,连拍了好几次奚兰序的后背,那才终于是叫他顺利将丹药咽下。
奚兰序怒了,回头就骂:“一惊一乍做什么?不是你说事前吃?”
对啊!
说道这里惊鸿也反应过来,就差一点点要拔出手中之剑,谁料转头就见那老魔医突然石化原地。
一副方才闻听惊天之言的模样,颤抖着嘴唇,十分不可置信道:“尊,尊上?”
奚兰序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可太有问题了,在惊鸿同款的疑惑下,老魔医咽了咽喉中唾沫,终于提着不是他的脖子重复说道:“尊上可是未曾听清老朽方才所言?”
奚兰序皱眉,看了一眼身边的惊鸿问道:“不是孕灵丹吗?”
惊鸿闻言,回想了一番,然后点头说:“是。”
奚兰序又道:“不是事前吃吗?”
听到这个问题,惊鸿想的就比之前更久了一点。
只是经过回忆的再三确定,她依旧点头说道:“回尊上,魔医方才确实是那样说的。”
于是奚兰序再看向魔医,却发觉这回这老头已经不是抖了。
魔医简直吓疯了,双膝一软,直接跪地大喊:“妇人生产乃是鬼门关,尊上呐,这丹药,这丹药,这丹药它可是谁生谁吃啊!”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老魔医闭眼,正当他以为他命休矣之际,过了好久,眼前却再没了半点想动。
奚兰序转身,甚至是惊鸿都没有理会这个魔医的突然抽风,走向上首。
说来这遭解决了造娃难题,奚兰序问惊鸿:“那些人抓到了吗?”
徐晓术,思无枫,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一干逆贼。
惊鸿摇头,寻来寻去几个月,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回尊上,日前寻到了大长老的踪迹,为此,段羽和惊若已经已经带人前去。”
只是剩下了三个人,思无枫,颜华,风跃,无论是谁,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束手就擒的。
奚兰序深知这点,只是祁牧先前遇见了风跃,他想:“事情不简单,惊鸿,你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一直针对牧牧。”
惊鸿顿了一下猜道:“或许,殿下身上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是啊。
惊鸿的话一瞬点醒了奚兰序,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终于,奚兰序想起,祁牧能修复梦核。
他为什么能画红色的符呢?
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
奚兰序的思绪还没有理清,后头的老魔医就凭借自己此生最后一次求生欲上前,双手又重新奉上一个瓷瓶,然后在奚兰序分外不解的目光下露出瓷瓶之后,那张笑到发起褶子的脸道:“尊上,不如再拿一颗孕灵丹给殿下吧?”
话落,奚兰序冷下脸去。
老魔医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寒着胆子,欲哭无泪,直到奚兰序抬手,掂量起了他手中那个瓷瓶道:“你说妇人生产是道鬼门关,那男人呢?”
闻言老魔医终于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没事了,便抖起须回:“那自然是风险成倍。”
奚兰序端详着他手中的那个青色瓷瓶点头,“好,好一个风险成倍。”
终于,他放手,瓷瓶在地上碎裂,多余的丹药滚落出去,被惊鸿一脚踩碎,老魔医浑身一激灵。
奚兰序道:“他修为低微,我修为不弱,你明知风险,还让他去,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个孩子?”
魔医摇头,再不敢多言,奚兰序道:“因为别人有,我就有,我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叫他去羡慕别人,无论什么事,什么可能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