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说!”树妖连连点头。
青晏俯下身子:“问出那个买你动手的大能是谁,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可……”那树妖面色居然为难起来,“那人做惯了这种牵线搭桥的事,嘴巴严实得很,从不向人透露半点风声,我不知道……”
青晏垂了垂睫。
树妖登时浑身一激灵,立即道:“不过,不过我们毕竟相识多年,想打听些什么应该也是能打听出来的,毕竟之前我们喝酒的时候他就喝多说漏了嘴,说那大人物来找他时还带着……”
它的话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响彻天地的树叶簌簌。
那树妖的身躯开始剧烈地扭曲起来,转瞬化作了一棵枝叶狂舞着的参天古树。它最后时刻一闪而过的面容上,以及每一寸不受控制地绽出的树皮都在颤栗着散出绝望与恐惧的气息。
“轰!”
那颗不住颤抖着的参天古树在青晏和明煦眼前震耳欲聋地炸裂开来,无数碎片飞溅而出,化作漫天齑粉随风四处散落。
竟就这么轻易地灰飞烟灭了。
明煦手中长刀立即现出寒光,身形急转,目光如炬地扫射着四周,而青晏却对她摇了摇头:“别担心,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明煦这才将刀收了起来,惊魂不定道:“没有其他人的气息?那这是怎么回事,问几句话而已,不至于自我了断吧?”
青晏眼眸微转,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不是自我了断。这树妖身上应是被下了道极为强悍的禁制,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透露出哪怕一丝和自己相关的信息,便立即令对方灰飞烟灭的禁制。”
“这么猛?”明煦咋舌。
青晏低头盘算着,面色凝重。
这种法术实施起来极为不易,尤其是用在像今日这种法力本就不低的妖族身上。
若想成功下出这样致命的禁制,除了需要一种极为稀有的材料渡生藤之外,施术者的修为也最少要在受术者的两倍以上。
方才听明煦转述,那树妖自称化形时明煦还只是火苗,所以它的修为应该至少有一万年。
也就是说,加上他方才炼化的一千年修为的灵石,想杀明煦的人,至少有两万两千年修为。
“这么牛的人,要杀我不亲自来杀,还拐弯抹角地找了一个水平也就那样的妖族来,这是何必呢?”明煦百思不得其解,“他老人家是不方便来还是怎么的?”
青晏想了想:“既有可能是身份使然不方便亲自前来,也有可能是他其实也没有把握自己亲自出手就一定能将你灭口。否则如果你一旦活下来,对那个人来说岂不就是活生生的隐患?”
“但……都有两万多年的修为了,打我不就是顺手的事儿?”
“你的法力没有你自己想象中那么差,”青晏拍了拍明煦的肩膀,“好了,还是先回去吧。不管是谁因为什么要对你动手,如今这里都不适合久留。我们也得告诉颜故和唐禾一声,让他们也提高警惕。”
明煦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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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唐禾猛地站起来,手心拍在桌上发出的声音响到连颜故都为之侧目,“太猖狂了,这太猖狂了,我们必须得和妖界讨个说法!”
明煦向后微微一仰:“嘶,傻孩子使那么大劲儿,手不疼?”
她转向青晏,不太确定地问难道这种某个道德败坏的妖族私下接的活,也是可以找妖界算账的吗?
青晏端坐在椅子上,语调淡然:“这个要看情况。你如今并无大碍,所以我可以只是简单地去告诉一下妖皇他有多幸运。”
“谁?谁幸运?”明煦怀疑地指着自己,“不应该是我幸运吗?”
“他很幸运,是因为你还活着,且未遭受任何难以挽回的重创,”青晏面色如水,“否则不仅天妖两界数万年来的和平共处将荡然无存,我本人亦会保证,妖界从此将再无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