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和你闹,你打我吧,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是我坏,都怪我,只要你肯消气,你打我多少次都行。”
沈繁芯从来没想过矜冷孤孑的他会做到这个份上,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执着。
她把擀面杖放到一边去,净白的小脸泛上一抹红,像是雨后初晨随风而落的粉樱。
女孩端着碗走到餐桌旁坐下。
林谦寻现在才知道她不忍心打他。
这根擀面杖还是他中午去超市买回来的,看来负荆请罪的效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马上盛了一碗饭坐到她对面,一边为她夹菜吃,一边说起昨晚两位父亲见面的谈话内容。
“我爸今早给我打过电话了,他和叔叔夸奖我们跳得非常好,还知道你和我妈加了微信的事,问我是什么情况。”
沈繁芯吃了一口饭,眸光淡淡的:“阿姨说我的性格和她很像,她说你和她的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孙怀瑾最近在港岛出差,要下下周才能回来,本来约好了和她出去吃饭、逛街,但公司刚刚谈下了一个重点项目,只好把见面的事情往后再推两周。
林谦寻凝视着她眸中的寂静颜色,笑了笑,起身给她盛了一碗云腿海菜汤。
“是,我小时候就不讨她喜欢,她经常说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活泼开朗就好了。”
沈繁芯有些惊诧,眸子里虽沁着冷淡,却染上了向阳花般的灼意。
她抬眸看向他:“那阿姨岂不是和我爸一样?”
林谦寻咀嚼着砂锅白肉,目光始终落在女孩粉嫩的脸颊上
“还好吧,我妈从未担心过我的学习和工作,反倒是在婚姻大事上更关心。”
他已经拒绝了九次相亲会,如果不是因为母亲最近和沈繁芯聊得热络,他有可能会被母亲赶出家门,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沈繁芯并不知道孙怀瑾给他安排了许多大家闺秀,她以为只有像她父亲这样的传统古董才会着急想把她立刻嫁出去。
两个人吃完饭,一起端着餐盘和汤碗去厨房。
林谦寻俊眉微压,让她先回房休息,但她不想再欠他的,眸光愈发静谧,坚持要把碗筷都洗完再去洗澡。
清理完厨房后,沈繁芯拿了一块干毛巾擦手,转身朝房间走去。
男人从身后轻轻地牵着她的手,锋利的喉结微滚。
“沈繁芯,晚安。”
女孩抿了抿唇,眼底薄凉的情绪渐渐消散。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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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夜班,科室里的人基本上都去休息了。
沈繁芯从取材到HE阅片、免疫组化检查、FISH,待做完分子检测,已经忙了大半宿。
林谦寻从旁悉心指导,提供了更加客观、多维的诊断意见,他们俩终于在天亮之前把最后的收尾工作都完成了。
沈繁芯离开实验室时揉了揉脖子、又捶了捶后腰,浑身都快僵硬了。
林谦寻把病理报告发给肿瘤科后,在换衣室遇到她。
男人薄厉的眉峰缓缓沉下,走过去帮她揉了揉肩膀。
女孩原本想避开,却被他拉着手坐到椅子上。
房间里空无一人,依稀能听到窗外落叶在清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落的声音。
林谦寻揉捏着纤薄的肩线,冷白指骨的力道恰到好处,掌心里的温热顺着纤柔的线条让她舒缓了许多。
她放心地闭上双眸靠在椅背上。
男人双手微屈,顺着她的肩膀轻轻揉着纤细手臂,瞬间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沈繁芯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衬衫长裙,凌厉指节透过薄薄的衣衫撩起一缕清新的玫瑰花香。
细腻的面料贴在似丝绸般顺滑的肌肤上,轻盈如羽毛,蛊人沉堕,让人心生旖旎。
林谦寻忍不住碰了一下雪颈侧边细嫩的耳尖,透明的指甲盖从发丝间缓缓划过,女孩忽然伸出右手握住灼热的掌心。
她眨了眨细密的羽睫:“你按摩肩膀为什么会摩擦到我的耳朵?”
男人的喉结微滚,锐利的锋芒压下,俯身贴到耳畔边哄她。
“你的肩膀有些僵硬,该注意锻炼身体了,明天是休息日,我送你回家吧。”
沈繁芯感觉扭头看着他不太舒服。
她转身站起来,两条纤细的长腿跪在沙发椅上,双手扶着椅背,抬眸便对上了清挺凌然的眉骨。
“不要,我乘地铁回家更方便。”
“而且我爸已经对我们产生了疑虑,如果再被他盯上了,就算我想拒绝你,我爸也会帮我拿定主意,强行逼着我和你在一起的。”
林谦寻低低笑了一声,长睫落下一片清痕。
“你明天要把行李箱带回去,叔叔明知我们住在一起,如果看到你推着行李箱独自回家,岂不是更加引人注意?”
沈繁芯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她要把床单和被套都拿回去清洗,不能提着行李箱大摇大摆地走进小区,否则被林叔叔看到了也会很尴尬。
她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像昙花般澄净的娇艳浮现在眼尾:“那我坐在后车座,但是你不可以再去我家喝茶了。”
这几天的温度居高不下,频频突破三十度大关。
她知道孙怀瑾去港岛了,而林言峥大多数时候都在开会,她担心拽哥又会说自己没带钥匙,想去她家讨一杯茶喝。
林谦寻微微蹙眉,呼吸间的热气洒落在莹白的鼻尖上。
“好,不过我要把你送到家门口,这点要求你总能满足我吧?”
“哼,你上次是不是故意的?你那天其实带了钥匙对不对?”
女孩恍然大悟,长睫轻颤,乌黑的杏眸染上凉薄潮意。
男人抬指刮蹭了一下她的眉心,又顺着弯弯的黛眉划拨过如云发丝,最后停留在足以氤氲秋燥的泛红耳尖轻捏了一下。
“没有,但你那天是不是故意把我的裤子给扯掉了?”
沈繁芯被他的话羞红了脸,刚刚起身便被椅子脚绊了一跤。
他稳稳地接住她,瞳底抑不住的星子似有崩塌瓦解之势,大手揽过纤细后腰,将她一瞬竖抱起来,掌心托着园潤宝満的珊峦。
“你曾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也能以此效仿呢?”
话音骤落,冷冽的气息扑打在耳畔边,他倏然松开手。
女孩求生欲很强地勾住他的脖颈,像树袋熊一样圈住给予她安全感的劲瘦窄腰,挂在他身上。
贴近他唇边的刹那,酥麻颤栗充斥到心坎儿上,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这么近。
如此诱人的唇,是她昨晚被反复碾磨和品尝过的心动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