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谣从睡梦中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他看见床边的书桌椅子上坐了个青年男人,正噼里啪啦地打字。
男人见他醒了连忙递过去一杯水:“你醒了,先喝口水。”
沈谣接过水杯,道了声谢,偷偷打量男人。
“我姓陆,叫陆沣。”
陆沣看起来很年轻,五官精致俊朗,周身气质如春雨般温润,笑起来很有亲和力,担得起一句“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沈谣指指自己,拘谨道:“我这是……”
陆沣笑道:“你喝醉了,昨晚的事儿还记得吗?”
“好像记得,你救了我?”
陆沣点点头,关切道:“以后一个人不要去那种杂乱的地方,万一没人救你,你真的只有哭的份了。”
“谢谢你。”沈谣抱着温暖的水杯,虚心受教。
陆沣道:“你饿了吗?我做了早餐,刚刚做好你就醒了。”
沈谣确实是饿了,道:“不会麻烦你吗?”
“不麻烦。”
沈谣从床上下来,看见电脑屏幕上的PPT,正好跟他学的法律有点关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陆沣注意到他的目光,道:“你醒之前我在做课件,过几天开学用。”
沈谣双眼一亮:“你是大学老师?”
陆沣点点头。
“你在哪个大学教书啊?”
“海城大学。”
海城大学就是他所在的学校。
“教法律?”
“对。”
沈谣一时没忍住话,说了出来:“早就听学长说学院的陆老师又帅又有才华、课教的更是厉害,没想到是真的。”
陆沣笑道:“没那么厉害。听你这意思,你是海大学法律的?”
沈谣一下子愣住了,认识了老师他会不会以后上课专门提问我啊?
陆沣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看样子是真的,大二开学我教刑法学。”
“刑法学?”
“别紧张,还有几天开学呢,先去吃饭吧。”
沈谣听完觉得尴尬,陆老师慧眼如炬,肯定看出来自己男扮女装,只是不好意思拆穿罢了。自己可真是丢人丢大了,让老师看见自己穿裙子的样子。
陆沣带他去了餐桌前,给他盛了碗粥,又夹了一个山药饼:“我早上吃得简单,你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沈谣后悔醒来没直接告辞,现在和老师同桌吃饭。
陆沣一直很随和,道:“别拘束,拿我当朋友就行。”
沈谣应付地“嗯”了一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沈谣更想逃了。
陆沣浅浅一笑,说:“不想告诉我?好吧,我不问了。”
夏日的阳光照进餐厅,衬得这一方天地静谧温馨。
吃过饭,沈谣连忙告辞,陆沣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家。
上了车,陆沣问道:“你住哪儿?”
“乔松别墅。”
陆沣听了地名一怔,这地方是任梧南的别墅,这小家伙是任梧南的亲戚?还是他养的人?
沈谣说完就后悔了,他和任梧南没了关系,自己不能再住在任梧南家里,也不该靠近那里,刚才自己是下意识说出了这个地名。
陆沣没有开导航,一路开到了别墅门口。
沈谣下了车:“陆老师再见。”
“再见。”
沈谣看着陆沣的车驶远、拐弯,就在他要离开时,别墅门突然打开,任梧南急匆匆跑了出来。
沈谣一见他就想哭,快步朝大马路跑去。
任梧南身高腿长,三两步追上他,握着他的肩,神色有些着急:“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去住我给你买的公寓?这几天你都住在哪儿?”
沈谣冷声道:“我们不是没关系了吗?我怎么能再去你买的房子里住。”
“别犟,你不住公寓住哪儿?还有,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沈谣心头一颤,他看着任梧南紧蹙的眉,带着怒气的脸,狠下心,他要赌一把,赌任梧南心里有他的一点位置。
“与你无关,你是怎么知道刚才有个男人的?”
“我在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驾驶室里坐了个男的,你还对着他笑。先不说这个,跟我回家。”
沈谣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冰冷道:“任总,我们没有关系,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任梧南果断追上他,道:“你去哪儿?”
“留珀,我最近都住在那儿。”
任梧南感觉头皮发冷、怒上心头:“你和秦洵渊住一起?你知不知道秦洵渊是个花花公子,你竟然敢跟他住一起!”
“这几天秦总一直对我礼遇有加,从无逾矩,是你自己多想。”
这几天李蓝珀也住在留珀,陪他一起。昨天李蓝珀回峥岫园,秦洵渊提前告诉他晚上有应酬,应酬结束就直接去酒店了,让他在留珀安心睡。
沈谣一心要走,任梧南留不住,只能自己开车把人送到峥岫园,他才不会把人送进秦洵渊的地盘。
人送到之后,任梧南刚刚发动车子,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两个字,接了起来。
“任总,忙吗?”
任梧南开车往回走:“你能打电话来真是稀奇,你不是不喜欢跟我们这些商人打交道吗?说一股子铜臭气,哪比得上你们身上的书香气。”
“你少来阴阳怪气。我有事儿问你。”
“什么?”
“今天回你别墅的是谁啊?你亲戚还是谁?”
任梧南带笑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原来那个男人是他:“直说,你想干什么?”
“我喜欢他,想追他。”
任梧南一脚刹车踩下去,幸好有安全带,要不他的脑袋非得磕到方向盘上。
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他好可爱,像只小猫一样。老任,别舍不得啊,我要是娶了他绝对对他好。哎呀,闲来没事儿逗一逗肯定能让生活充满欢乐。”
任梧南气得直接挂了电话:“想娶他,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