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了一整晚,也给自己备了一整晚的温开水。
或许是怕自己半夜口渴,醒了没水喝。
还有,他的口袋里似乎随时装着那双小猫咪手套,不然他又怎么能够随时拿出将它送给自己?
这些小事还有很多。
或许有些自己还不知道。
隋曼想起之前看过一个电视剧,一个妈妈在迷离之际叮嘱女儿要擦亮眼睛找老公,告诉她找老公啊,一定要找那种“少说多做”的,这种人才老实会疼人。
那种只会说漂亮话,实际行动一点没有的人,一定要敬而远之。
那个妈妈讲的,是不是就是像安嗔一样的人啊?
她的脑海里忽而飘过这样一个问题。
-
后来,隋曼和安嗔并排走着。
他们一起走过旋着飞蛾的一处路灯,途径一个险峻的下坡路,最后又拐进了一个偶有野猫三两声的旧巷子。
巷子里,他们撞见了几个拿着酒瓶,步态阑珊的酒鬼,安嗔警惕地将隋曼护在身后,直到对方走远才松下了收拢的双眉。
而后,又逢着一辆车子疾驰而来,差点将他们撞倒。
安嗔愤怒地将车拦下,敲着窗户想让对方道歉。
隋曼见状,拉过他的衣袖,极力哀求:“放过他吧,我没有关系的,我没有关系的……”
她一直重复着话语,声音却越说越小。
蓦地,她的眼泪无声下落。
擦过她的脸颊掉在了地上,在地上砸出一个小水坑。然后是一个两个三个地往下砸。
到最后已经变成雨幕了。
安嗔觉得,她的那些“没有关系”里,更多的是在说被自己瞧见的那个狼狈的她,那个站在小区楼下,等得望眼欲穿,等得绝望的她,是没有关系的。
可她越是这样说,他就越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平复下心情,只是说着惯性的安慰话:“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不跟他计较!我不计较!”
他边说边已扬起手臂,示意那个司机可以走人了。
司机收到信号,扬长而去。
司机走了,隋曼还是哭。
安嗔提起衣角想要帮她揩去眼角的泪水,可就在他快要接触上她的脸时,她把脸别了过去。
她为何难过的时候,也是这般倔强?
他看着她的背影想。
接着,他环顾四周,瞟到了一家小卖部,匆匆跑了过去,买完东西又跑了回来。
之后,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
他从塑料袋里拿了一包纸巾出来,抽出一张递给了隋曼。
隋曼没有拒绝,接过了纸巾。
再往后,又有了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
安嗔不仅帮着递纸巾,还会帮着收用过的纸巾。
站在那,仿佛一条人形传送带。
勤勤恳恳勤勤。
“还需要吗?”
见对方停止了接纸巾,他问她。
他故意把手里的塑料袋拿起来晃荡了几下,又说:“不够还可以再拿,我买了很多,够用。”
隋曼无语。
生气转身,狠狠瞪着他。
哪有人安慰人,是跟人说“纸巾够用”的?
那不就是变相在说“哭吧哭吧,继续哭吧”吗?
他神经还真够大条的!
“不哭了?”
安嗔见她恢复了瞪人的精气神。
笑笑。
隋曼的头傲气地朝着天:“不哭了!”
“谢谢你的纸巾,我不需要了!”
她大声说着,又一路朝前走起来。
他勾勾嘴角,跟上她的步伐:“走慢点呀,我快跟不上了。”
“那你就不要跟着!”
隋曼走得愈发飞起。
“我就不!”
安嗔高声拒绝。
……
他们开始你追我赶,开启小学鸡斗嘴模式。
吵闹声洒遍巷子的每个角落。
倏尔,安嗔想到个问题,问她:“你说是焦同学的哥哥帅还是我帅?”
隋曼不用想地回答:“当然是溪桥哥哥!”
“……”
“那是霖樾帅,还是我帅?”
他再次问道。
“??”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当然是……”
她刻意观察他的反应,“霖樾学长!”
“……行!”
两人一路斗嘴,走到了巷口。
何管家早已在那等候。
安嗔先送隋曼回的家,自从得到答案,一张脸板得铁青。隋曼坐在他旁边,想笑又不能笑。
何叔叔还在呢。
还是别笑了。
隋曼拿出手机看时间,看到一串未读消息——
茵茵宝贝:【曼曼,忘了告诉你了,你刚才下车的时候,安嗔同学也跟着着急下车了。】
茵茵宝贝:【你们没事吧?】
茵茵宝贝:【哎!你是不是又忘看消息了?】
茵茵宝贝:【到家记得给我回个消息,报平安!】
看到最后一句话,隋曼赶紧在手机上打字:【茵茵,我快到家了。】
曼曼公主:【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想了下,她又补了一条:【我和他……都没事。】
但也不能说他“没事”。
隋曼偷偷地看了眼安嗔,又偷偷地收回了视线——明明某人还在生着闷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