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时泽知道莱斯特此时的心理活动，一定会跳起来怒骂：他哪里小小的，192的人不把180的身高当身高吗！

但他不知道莱斯特在想什么，刻意眨巴眨巴雪媞夸赞可爱的大眼睛，仔细观察莱斯特的反应。

前一刻还打得如火如荼两人，此时却陷入了无声的尴尬。

“抱歉让你扫兴了。”云时泽觉得自己在演给呆子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没有扫兴，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莱斯特收回手放在身后摩挲，感受残留的冷意，“是不是我的机甲等级太高，影响了你的判断。”

莱斯特将一切都揽到自己头上，云时泽又想叹气。

利用一个目前道德品行都无黑点的朋友，不是云时泽的本意。

只是为了核查皇室里有没有阴谋，为了让议会顺利推进三级星改革，为了调查三级星那些失踪变异的人为什么出现在皇宫里的，他必须这样做，不知道间谍任务结束后，他还有没有机会向莱斯特坦白一切。

“莱斯特。”

第一次被蝴蝶叫真名，莱斯特喉结下意识滚动一下。

云时泽的表情很郑重，让艾诺在链接莱斯特的识海里倒吸了一口气：“小蝴蝶要说什么，他不会有阴影不想跟你打了吧？！”

“我只有B级体质。”

莱斯特的注意力被艾诺的话分走，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云时泽看到莱斯特老神在在，怕莱斯特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再次重复解释：“我只有B级体质，今天的10分钟是我的极限。”

“所以我只能在线上打虚拟战场，无法在线下驾驶战斗机甲，你还想交我这个朋友吗？”

“他确实不想跟你打战场了。”艾诺没将云时泽的说辞当回事，继续添油加醋。

莱斯特知道云时泽不是开玩笑，无论是云时泽的称得上瘦削的体型，还是在驾驶舱里真实的身体反应，都指向B级体质。

“是不是有点失望。”

云时泽弯弯眼角，柔顺的蓝发顺着眼角弧度藏进围巾里，莱斯特被滑落的头发吸引，想上手帮他整理，抬起手又意识到动作的突兀。

这不是虚拟战场，莱斯特十分清楚。

在虚拟战场上他常常照顾蝴蝶和他的黑色机甲，但线下这种举动未免有点冒犯。

“说不失望是在撒谎。”

莱斯特的手依旧伸向前方，他选择随心，帮云时泽拉了拉围巾：“谈不上失望只是有些遗憾，你驾驶战斗机甲风险太大，如果体力耗尽没人发现，精神力也耗尽了，岂不是要出事故。”

他们是兄弟，照顾体弱的兄弟这样的举动不算奇怪。

“你邀请好多次想跟我线下切磋，不让你尽兴岂不是很不够意思。”云时泽顺着莱斯特的动作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围巾上，不经意间蹭过莱斯特的手心。

“没有下次了。”莱斯特收回手，不赞同云时泽的不以为意。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体质，不是线下打才尽兴，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之前跟你在线上打的每个赛季同样很痛快。”

“比起有没有尽兴，我更想认识你这个朋友。”

“如果你对线下的机甲战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军团比赛。”莱斯特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还没跟你说过我的职业，我在第一军团任职，主要负责清扫战场。”

云时泽还是第一次听闻有人将将军职务说得如此清新，嘴角的笑从自我介绍开始就未落下。

“好啊，我还没见过真实的机甲战，还要莱斯特军官多多在旁边帮忙讲解。”

两人熟络起来，气氛不再似刚才那般尴尬，在线上足够熟悉的两人步调一致，很快与俱乐部谈好赔偿金走到梦湖旁。

辽阔平静的湖面在天色的照耀下愈发湛蓝，云时泽注视着莱斯特的双眼，好像在这湾湖面中看到了自己。

“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模样有些差别？”云时泽调侃。

“确实不太一样。”莱斯特忆及前段时间云时泽给自己发的，闪耀着蓝色偏光无比显眼的新悬浮车，怎么都跟眼前这个穿着柔软米色大衣，气质温柔脸蛋可爱的人对不上。

“那是觉得线上的蝴蝶好，还是线下的云时泽好。”

“不都是你吗？”

是我，但是一个是真的，一个是演的。

云时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撇了撇嘴。

就这撇嘴视线偏移的一瞬，云时泽目光一凝，在湖边的反光镜内发现了远处云星鬼鬼祟祟的身影。

云时泽上手拉住莱斯特的手臂，带着他往另一边走：“我饿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云星知道云时泽发现自己了，冲着反光镜比划两下，云时泽不愿搭理关心则乱开始公私不分的哥哥，拉着莱斯特进了湖边一家餐厅。

“你的手好冰。”

莱斯特体温异常的高，在气温偏凉身着秋装的梦湖以南，依旧穿着短袖，云时泽的手正抓在他裸露的小臂上带来丝丝凉意。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覆盖在冰冷修长的手上，筋骨分明的大手将云时泽的手完全笼罩。

“我的手是不是很暖和。”莱斯特挑了挑眉。

岂止是暖和……

云时泽确定莱斯特不是纯直男了，进入室内后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云星跟到餐厅外，看到云时泽与莱斯特手拉手，狠狠咬了咬后槽牙。

餐厅里气温正适宜，云时泽将大衣脱下，转身放衣服时背后明显的蝴蝶骨像要飞出布料包裹。

确实……像蝴蝶一样弱小而美丽。

莱斯特心态转变很快，已经接受了现实中队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美人。

他难以想象，以蝴蝶的B级体质，要在虚拟战场上发挥精细到秒的操作，需要多少次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