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掰住越清城的下巴,一个弥漫着泪水的吻就落了下去。
这个吻,完全是在两人清醒时发生,和上次越清城犯了失心疯不同。
按在他胳膊上的手逐渐用力。
须臾。
两人分开。
世界终于安静了。
没有无声的硝烟也没有互怼,自认为正常人(龙)类的两个人,终于开始使用脑子这个结构。
越清城依旧盖着被子,吻完便没再理萧泽,仰倒在榻上思考人生。
妖域圣主和少年萧泽不一样,少年萧泽是幻境的造物,可妖域圣主是会跟着自己,一路回到古武剑道去的。
“早上也是我,五百年前的我,”萧泽突然压下来,手指轻轻触着他的下巴,“龙的形态,吓到你了。”
“没有。”
沉默半晌,萧泽看着那双清润的黑眸,这是他照着自己的眼睛刻画的,所以它们看起来是如此相像,此时最需要的就是顺势而为——
萧泽轻声道:
“小五,我心悦——”
越清城的手指堵在他唇上,封住他接下来的话。
顿了片刻,越清城心跳得剧烈,萧泽偏头看着他,脑袋摇摇欲坠,眼见着又想吻过来,越清城一闭眼扭过头去:
“回去再说,回古武剑道再说。”
萧泽微微一笑,离开了他。
其实他并不想这么做,但是快到点儿了。
马上少年版的他就要取代现在的他。
有些正事必须要交代,不然他真怕小五像今天一样,险些玩脱。
“既如此,那我们便快些回古武剑道,后边几天我去找龙卿对阵,好早些回去,不必在这个幻境耽搁太久。”萧泽说。
越清城无言地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萧泽却道:“你刚才为什么躲我?”
越清城:“你是说——”
“在城外尸林的时候。”
一袭话要翻来覆去地解释,越清城根本不信萧泽不知道他为什么躲。
不知道又给他埋下了什么语言陷阱的坑。
越清城一时没吭声,萧泽道:“若是环境安全,可以别扭,可以随便怎么玩……伴侣之间牵扯揪心的小游戏,但是不可以真正受伤。”
他又重复了一句:“不可以受伤。明白么?”
越清城看着他,呆呆地点了点头。
同意。
萧泽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走出了门,“可以继续,明早的萧泽不会知道自己今晚见过小五,会继续抓心挠肝。”
他爽朗一笑,嗓音平淡慵懒:“安全词,‘妖域圣主’,你对着传音镜唤这个词,我便会赶到你身边,你现在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藏起自己,不被年少时的我找到。”
门关上了,越清城懵在原地。
萧泽的脑子,果然不是正常龙能长的。
其实,如今他心里已经没有残留多少怒气。
他低头望着传音镜,怎么会有人这么好,这么有趣。
他敲打出几个符号,又将镜子扔了回去。
躺下。
突然又坐起来,拿着传音镜:[我们从前,结过契么?]
越清城捂住脸,仰倒在被子里,拿被子将自己蒙住。
“叮当”一声,他拿起传音镜来看,对面说:[结过。]
真结过啊,越清城红着耳朵。
他突然一脚踹掉了被子,像个兔子一样在榻上雀跃地蹦了几下。
那玩意儿就在身下吊儿郎当地晃。
他捂了下心跳,“咳”了一声,片刻之后披好长衣。
“噗”得一声,他的身形在榻上消失了,空气中留下了一大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
*
妖域圣主对他有几乎是天性上的压制,某些时刻,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在纵容,以灵魂制造人的视角,小心地照料着他。
将他的情绪和身体状况都照顾得妥妥当当。
但是少年萧泽不是这样。
那个萧泽更像是他的同龄人,在探索未知的时候和越清城一样生涩,就避免不了某些时候会令他生气,就比如昨天上午。
众兽工的休息营是连着的,天色将亮,越清城靠在一棵树后,对着传音镜敲敲打打:[师尊,师尊,我跟你说,我感觉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师尊过了好半天才回话:[跳出来就安回去。]
越清皱着眉继续敲打光屏:[师尊旁边有人?]
半晌,对方才慢吞吞回道:[你怎么这么聒噪。]
光屏一闪,显示[对方在忙,暂时无法接受您的讯息。]
越清城很喜欢死都里这个通讯工具,比传音铃不知好用多少,他紧张地思索片刻,而后向萧泽发了一条文字:
[阿泽,你关心一下你弟弟的身心健康,越凌风是不是有道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