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探在去少年心脏处,找准位置,极富技巧地一按,越清城“唔”了一声,眉头一蹙,萧泽漫不经心地挑起刀。
等越清城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萧泽流血的腕就在自己嘴边。
他猛得转过头去:“我不喝——”
“哺乳。”萧泽说,“你又不是没喝过。”
越清城扭头过来,瞪着他。
“你有毒。”他说。
萧泽一脸稀松寻常,趁着腕上的伤还没愈合,将腕递过去:“你再来——”
“不。”越清城拒绝。
萧泽撑着脸看他,怀中人被他调动起了些微兴致,不过他方才没敢尽兴把玩,而他养大的树平时一向定力极强,只稍稍一会儿便清醒过来。
萧泽垂下眼睛。
越清城从树杈上撕下来几条藤叶,绕在萧泽的腕上:“你心脏呢?”
“被我父亲拿走了。”萧泽说。
“那怎么办?“越清城问,“你后来的心脏从哪儿来的?”
“我是龙,全身的结构都能再生,”萧泽说道,“但是这个时候的我,不知道丢了心死不了,彼时的我大概以为自己没了心脏, 又染了天疫,命不久长了。”
他说话的时候仍旧笑吟吟地瞧着怀中人。
六百年了,他也许久没见过小五刚出生的样子。
好漂亮。
越清城终于知道,这个时代的萧泽为何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活似一个仙道庭长老,他被父亲挖了心脏,又染了这个时代的天疫,是挺让人绝望的。
萧泽撑着脑袋,衣襟尽敞,说道:“小五,我少时……性子极为晦涩,怕是不那么讨人喜欢……你若被气到,直接与他说,他会听的。”
越清城啼笑皆非:“这个时候的你脸一板,谁都不认,都没对我笑过,我说什么,你会听么?”
萧泽垂了下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越清城的手指:“早上与你相处的那个也是我,我自己在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你怎么不舒服了与他提便是,他定会管……不过这么久了龙卿竟然还没出现。”
这幻境本就因那人而起,一提起他,妖域圣主的脸上便浮现出一缕沉思,就在这时。
越清城便说:“晚点出现也好,我想看看过去的事。”
妖域圣主笑了一声,突然闭上眼,萧泽睁开眼,眸光即刻落在怀里少年的身上。
四目相对,越清城和妖域圣主在一起时,想起什么便说什么,和这个冷傲少年在一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尤其是那少年还抱着全身赤/裸的他。
越清城没话找话:“我能喝点儿水么?”
听在少年萧泽耳朵里,便是一个细弱的单音节:“水。”
越清城没发现这个问题,他和成年了的妖域圣主交流也没遇到过这个问题。
萧泽一拎刀子割开腕,将血递过来,说道,“不许喝水,你如今肠胃太虚弱。”
越清城:“……”
少年萧泽就好似一个在仙道庭干了三百年的大监管,非常严肃,从开头他俩认识到现在,不是在教他东西,就是在告诉他,在死都里这不许那不许,什么都不许他做。
怀里的少年似乎不高兴,闭了下眼,然后不理会他了,萧泽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小五。”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少年不见了,那棵圣兰香树的形状逐渐清晰。
萧泽走近了一步,却在距离树苗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单手给自己系好衣袍,提桶走了。
门“吱呀”一声。
“你不是看护——”
“他白日不会化形,傍晚才会,如是连着化形七天,七日后我二人随你去十三区,白日你替我去看着他,我去镇上买东西。”
“可以哦,龙老板,不过干这活儿有银子拿么?”
*
五六天里,都是越凌风陪着他这棵树,越清城和他待了几个下午,死都里有头有脸的, 大人物的八卦就都知道了。
“那萧泽的呢?”越清城很感兴趣地问。
那树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越凌风不愧是他未来的师尊,树苗一出声他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年轻的师尊拿折扇一敲他的头,说道:
“他的秘密,那可就说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