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越清城咬紧了唇,然后使劲抓住那龙妖的袖子:“萧, 萧泽,你干什么!”
按理说,他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才对,因为他没有心脏。
故而以往有那么不止一次,萧泽的手轻抚过来的时候,他并没反对,有时皱眉避开,有时避都未避,只是仗着自己是无心人。
似乎是察觉对方适应了些,按着他心口的手微微一攒,下一瞬,越清城睁大了眼睛。
他的灵魂被探入了。
“别挤。”萧泽“嘶”了一声。
那是极为难熬的一段时间,等越清城终于醒过来时,他整个人似乎都刚被从水里捞出来,汗水涔涔而下,萧泽在捞着他,另一只手在拿着湿帕子,在轻轻地擦着他的脸。
眸光渐渐轮转到萧泽身上,他想到了捏着他魂灵的那朵金光,萧泽紧紧抿着唇:“怎么样?”
又说:“我许久未做了,可能有些生疏。”
越清城按了下太阳穴,直起身来,又闭了下眼,轻声:“放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某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自小腹蒸腾而上,他不是个重欲之人,以往仅仅在青春勃发的那个年纪做过几次梦,和一个男子,闷热, 潮湿……但他很不喜欢。
今日……他是无心人,无心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反应,从前萧泽抚他心口,他并没有这种感觉。
萧泽抿着唇,显然知道他如今的的状况,只见小五眼底不自知地含了一层薄泪,抿唇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我手法不太准……”
“你过分。”越清城咬牙说,又很用力地闭了下眼,“你……出去。”
萧泽没说话,突然扣住他的肩:“我帮你弄出来么?”
越清城脸带薄怒,他是真的恼了,一扭身将那人的手推了开:“你出去!”
自己这个模样很狼狈,一定很狼狈,所有的情况都被眼前的人,悉数尽收眼底,他是个习惯性将强烈情绪藏进心里的人,在仙道庭做监纪官的时候,他也是个铁面无私的长官。
偶尔嬉笑都是他,冷面也是他,他可以将那些不太重要的东西表现出来。
在风月馆长大的孩子是这样的,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很安全。
但是现在就不是这样。
他潮湿的发丝落在脸颊两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五……”
“你不走,”越清城一字一顿,“日后你我二人就此分开。”
“我出去。”
那人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道直线,最后又瞧了他一眼,便真的出去了。
越清城闭目感受着自己,有些无措。
他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对待。
他凭着本能伸出了手,感受着自己在掌心跳动。
真烦。他闭着眼睛。
*
“诶?圣主大人,为何在门口杵着?”
萧泽双手抱臂,瞥了他一眼:“你家鹅喂了吗?”
的确还没喂,宋冕连忙拿着米粟出去,然后又狐疑地转过头,只见那圣主大人依旧站在门口,一副又是烦躁,又是坐立不安的模样,宋冕突然悟了。
这副情状,这不是他和萧折还未确立关系时,被赶出屋子的自己么?
这条龙被睡神赶出来了?
这这这,他儿子都生了一个人,怎么这俩人还没彻底捅破窗户纸呢?
只见那边萧泽突然抬眸,一道不是很友善的目光朝宋冕射来,他一个激灵,连忙拎着米粟出去了。
*
萧泽在门口立着。
那房间里每一个呼吸, 每一寸摩挲都能落进他耳朵里,萧泽双手抱臂,轻闭着眼,就这么靠在墙边,无形的界障隔开了恶龙守护的那个房间。
说他不是故意的,他又明明是故意将位置按得偏了些,按在那引人情/动的点。
一声叹息似乎夹杂着一声啜泣,传了出来,萧泽突然轻咳了声。
而后敲门:“小五,我可以进来了么?”
“不。”
于是萧泽又放下手,双手抱臂,靠在墙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