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越清城:“……”
这是大街。
这不仅是大街,还是癫城的大街。
癫城之人取疯癫之值,给癫神食用,在阴阳客栈里住过的人都会恢复正常,街上那俩男子,就跟没被吸收过癫值似的,一行一止,依旧在癫值八十分以上。
越清城咬着牙,拉着他快走几步,躲过周围人的目光。
先去客栈定个房间住着,再借机问问癫城有无好玩的地方,多到处乱晃悠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碰见那麻子脸了。
越清城寻心寻了五年,途中鲜少这么鸡飞狗跳。
一路走,第二次进了客栈,彼时已近黄昏,店家忙点着头来,一见竟又是那面容苍白的男子,身边跟着的姑娘,已变成了个姿容绝色的男子。
越清城见那店家目光直了,不由回头瞧萧泽,只见那萧泽烧包得很,便是戴面具也尽挑着极美的面具戴。
萧泽微微一笑:“店家,要一间卧房。”
店家抻着脖子,惊诧:“姑娘,我这店不让女子住,女子得去对面——”
萧泽一撩衣袍,一脚跺在了桌子上,笑道:“你这小辈,好像对我老人家的性别很不清楚啊。”
须眉馆里霎时一片安静,这是碰见找茬的了,店家看着这两人的确不像好惹的,很像是修真者,尤其那黑金衣袍的男子,呲着一口白牙明晃晃的刺眼;
另一男子虽一脸病容,却漫不经心地在掌心敲着折扇。
这不是他想不想让他们住的问题,而是须眉馆只能住男子,巾帼馆只能住女子,错了一个人,癫神便是要发怒的呀。
这个姑娘怎么偏要住这儿呢!
店家满脸苦涩,边上一小二却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耳边附耳说了几句,那店家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情,吸了口气:
“二位,我这便给二位安排屋子,学礼,你带二位客官上楼。”
不消半柱香,两人已出现在了须眉馆的卧房里,那唤学礼的小二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越清城沉静半晌,终于没忍住,“哈哈”几声笑了出来:
“萧廷美,你这女子的妆容深入人心呐,不如一会儿再换回来?”
萧泽身后半倚着桌子,双手抱胸,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我怎么会知道……”
他说了半晌便不说了,气哼哼地拿起茶盏,又似是嫌弃这茶盏脏,瞧了一眼便又放下了。
越清城:……
好娇。
他当然没把这俩字说出来,要真说出来,还不知道萧泽要怎么不依不饶,脸上的笑却止不住,只见那人绕着桌子绕来绕去,一副不爽的模样,越清城也不管他,扬手抛出了地图。
放大癫城这一处。
发现标红的两处景点竟是“须眉”与“巾帼”这两家馆,其余的地方零零散散的有几道街,横七竖八的,有一个标黄的地方。
越清城伸手放大,听萧泽走了过来,便道:“这地图是萧老头当厕纸给我的,我差点儿拿它擦了桌子,没想到一沾水,这地图上竟显出了粼粼的波光,亭台湖泊尽皆都有,还能放大,竟是极精致的一个地图。”
萧泽轻轻一笑,随口骂道:“龙苏画的,他也敢当厕纸?也不怕擦漏了屁/股!”
越清城:“……”
他就知道这地图必有典故。
说了一会儿,越清城探头看了下天色,而后便关了窗子,
“地图上有标红的地方,都是极古怪的地方,而且颜色越红,那地方越古怪,在这地图上,南海食石兽的标识猩红如血,我一进去果然捡了一个你出来,咱们在这须眉馆安安生生待一宿,瞧瞧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没。“
萧泽笑:“好。”
又是很自恋地说:“捡到我,小五果然是有大气运之人。”
越清城:“……”
两人便又收拾了一番,这店里不算简陋,有桌有椅,还皆是梨木做的,只是那榻算不得软,也不够大,萧泽一向是个极讲究之人,越清城便看着他在这屋子里收拾来去。
乾坤袋里,越清城从来都是装要紧的东西,如藏龙大街上买来的一叠一叠的类人脸面具,还有淡水,火折子,晶石,诸如此类;
所以萧泽唠叨着拿出乾坤袋里的物什之后,他简直大开眼界,里边是厚厚被褥,垫子,帐篷,还有酒水,甚至还有两人换洗的衣物。
越清城:“萧泽!你有衣袍穿,彼时为何还要我去给你买?”
萧泽:“我那衣袍,不是黑便是金,我想穿点儿新的。”
越清城:“紫色的,好看么,不如你拿出来再换上?”
萧泽一翻身欺身过去,越清城登时便一语不发了,那人轻轻地笑,以手掩住了他的唇:“小五喜欢,我便换。”
越清城也是轻轻一笑,并没退让:“那好,那你现在就换上那紫纱袍。”
萧泽:“……”
对着越清城看了又看,一般他使出这动作之后,小五都没再与他正面硬来,没想到这次却不一样,萧泽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这巾帼与须眉二店,有脏东西,特地违反这店里不让进女子的规定,让我扮作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