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只是看向陈巳,毕竟今天这场邀约是他提出的。
陈家也算将城里比较出名的存在,和靖天偶尔也有往来,虽然多次不愉快,但也不至于闹到明面上来。他说自己喜欢热闹,并不会介意多一个玩家。
又不是什么非生即死的事,也没必要人都到了把他赶回去。
“来都来了,一起玩呗。”
他的灵力化身是一只白猫,叫雪果。雪果有双漂亮的水蓝眼珠,打眼瞧去温顺得很。
反观蹲在城无声旁边的黑狸奴,眼里全是蔑视。
两只猫不大对付。
主人们正笑着互相寒暄。
“城总,别来无恙啊。”
“小陈师父,别来无恙。”
顾千看了两人一眼,印象里之前陈巳为了抢单还和城无声闹过几次。
“看什么呢。”陈巳掰他脑袋转过来。
“就这家了,他们家的芋泥芝士超级好吃,快进去吧。”
顾千听见甜品的名字,果真起了兴趣,季留云捕捉到这一丝情绪,献宝似的自荐:“我来我来!我有工资能请顾千吃好吃的!”
见那一人一鬼兴致冲冲地掀开门帘进去,陈巳对城无声笑了一下,“城总最近对顾千很关注啊?”
“毕竟也认识了那么多年。”城无声再次拿出总裁款,“靖天集团也是有情义的。”
“那,祝你玩的开心。”陈巳笑意清浅,眼底没多少真实,他现在能心平气和说话,全靠家教。
“也希望你开心。”城无声皮笑肉不笑。
他今天只是担心那黄毛带顾千去做什么,过来后看见是剧本杀就想走了,没想到流年不利遇到了陈巳,现下要是走,那面子就没地放了。
两人进去,两只猫紧随其后。
*
本来陈巳定了一个三人本,其中一对爱人,一个医生,过程是帮助那对爱人寻找真心,结局是皆大欢喜。
如今多了个城大老板,只得临时换本。
主持人让玩家抽取自己的剧本,他们打开一看。
这个剧本,不能说是屎,简直是一坨大便。
故事发生在一间孤儿院里,在旧院翻新完成那天,同一群小朋友重游旧地,上演一场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他,他爱他以及他爱它的,大型生物迷惑告白行为。
顾千看得眼睛有些火辣。
陈巳倒是无所谓自己,今天就是带顾千和季留云出来玩的。
他扫眼看了一圈桌上另外两人一鬼。
顾千眉头皱着,季留云好奇地把手里那本册子翻了又翻,城无声也还活着。
“各位男同……同男,同胞。”主持人像是宿醉还没醒,“那我们就开始了。”
“顾千!”季留云兴奋不已,“我的任务卡上说我是舔狗!我在你那是什么?”
“在我这里……”顾千疑惑地翻了翻剧本,“我剧本里没有舔狗。”
主持人开场:“欢迎大家参加今天的剧本杀,请大家在深度共情角色的情况下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
顾千“啪”地一声把剧本摔桌上,“我不可能告白!”
季留云有样学样,也摔了本,“就是,要告白也是我先,而且我每天都在告白!”
城无声:?
城无声抱着手哼笑一声:“幼稚。”
陈巳一转头把剧本卷起来对着城无声,“你小时候掏鸟,掏到院长兜下算怎么回事?”
城无声:???
“城总。”陈巳摇了摇剧本,“你不会玩不起吧?”
顾千抬眸,“你不会玩不起吧?”
季留云学舌:“你不会玩不起吧?”
霸总必须玩得起。
“好。” 城无声缓缓打开剧本,“那就来吧。”
陈巳扬起眉提醒:“不准破防哦,只是游戏。”
城无声微笑着回复:“怎么会。”
一场酣畅淋漓的剧本杀就此开启。
大家各抒胸臆。
季留云见缝插针,恨不得一个字做两个字用,逮着空就得说一遍自己坚决只会喜欢顾千。
陈巳战斗力爆表,把城无声明枪暗箭地讽刺一遍。
城无声更是上头,堂堂霸总玩一个剧本杀玩得袖子都撸起来了。
季留云懵懵懂懂地开口:“我这个本子上写不要过度频繁保养自己的火花塞,什么意思?”
“你不用知道。”顾千翻看着手里的剧本,“不是你该学习的知识,无知总比有些人仗着自己势高权重要好。”
“我小时候带你去吃百家饭的事你是一点不记!”城无声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翅膀硬了是吧。”
陈巳面对城无声,攻击性极强,“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这个三。”
城无声回敬道:“好过你天天追着一只狗告白。”
“我追着狗告白!”陈巳一拍桌子,耳钉闪烁,“也好过你天天追我屁股后头求我和你上!床”
“你胡说八道!”城无声咆哮。
“咆哮哥。”陈巳抬抬下巴,“嘬嘬嘬,饿了龙,饿了龙没?”
这边硝烟弥漫,桌子对面,季留云盯着顾千吃小蛋糕,“你的蛋糕看起来有点好吃哦。”
顾千瞥他:“你自己有钱为什么不给自己要一个?”
季留云傻笑道:“我不吃,你就能多吃一个了啊。”
“不好吃,狗不能吃甜食,你别看。”顾千嘴里塞满小蛋糕,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没苦硬吃,神金。”
城无声稍微冷静下来点,“我什么时候追你屁股后面了?你这么大个人了,不能换个体面说法?”
“你做的事它就不体面好吧。”陈巳冷笑,“你日记里写梦里都是我的体香,你忘了,我念给你听?”
城无声熟了,一肚子话都炖烂了,干巴巴挤出一个:“你!”
“我什么!”陈巳继续挑衅,“你这个变/态,半夜爬床偷看我睡觉.”
“噗。”
顾千被呛得咳嗽起来,季留云赶紧把水递给他,接着迅速用小勺挖了一块蛋糕塞嘴里。
“咳咳……你干什么?”顾千在硝烟里瞪他。
傻狗抿着嘴,“我试试。”
“你试个屁。”顾千顺过了气,看勺子还被傻狗叼在嘴里,“而且你用的还是我的勺子!你……我用过的!”
“我知道是你用过的呀。”季留云说。
顾千觉得自己要炸了,咬着牙说:“我用过的!你是疯了吗?”
“那又怎么了?”季留云不解,又把勺子含嘴里抿了抿.
他仔细理解着顾千此时的心情,逐渐心虚。
“你是不是生气啦。”傻狗赶紧用那把勺重新挖了一块蛋糕,递过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你抢吃的。”
“我不要。”顾千低头看着那个勺,心里说不出的别扭,烦这傻狗一点常识都没有。
季留云小心翼翼地解释:“我没有把勺子弄脏,而且,我就是想吃你吃过的,很甜。”
……这是能说的吗。
顾千起了动手的心思,连名带姓地叫他,“季留云你是不是傻!”
季留云被叫得有点怂,但还是执着地问,“为什么我不能吃?明明在你嘴巴里面放过就是很甜。”
嘴对嘴那他妈叫亲嘴,傻狗这叫间接性亲嘴。
顾千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季留云解释这个,在十八/禁门口悬浮的问题。
桌子对面,已经吵到了另一个限制级。
“月光下的你像只小鹿,把我的心房都撞碎了,你怎么能爱着一只狗,让我整夜为你流泪,它都没有我耐造,呜呜呜。”
“陈巳!”城无声破大防,整个人都在抖,“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怎么还贴脸呢。”陈巳拿目光去撞城无声的脸,“我是你爱的小美啊,你经常半夜对着我睡觉的脸掏枪,往我嘴上糊东西你忘了?”
“急了?哎哟,你可真玩不起。”
“你完了。”城无声站起身,把袖子又掳了掳。
陈巳也不惯着他这少爷脾气,摘下自己耳钉,“动手?来啊。”
主人们剑拔弩张,桌下两只猫也在吵。
黑狸奴:“喵。”(你个泼妇。)
雪果:“喵。”(你个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