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惊慌道:“不是,我不是贼!”
春花刻薄地反问道:“不是贼?那我问你身份你为什么不说?要我看你肯定是做贼心虚!就该把你抓到大爷面前去,要大爷好好地审问你!”
一听到要去找林听澜,紫玉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她可不想再看见那张冷冰冰的脸,更不想被那张脸审判!
在更深的恐惧下,她反倒不怕春花了,面对她咄咄逼人的反问,张口急急反驳道:“我不是贼人,我是香玉坊的掌柜,听说东家病了,特来此拜访,我真的不是贼人……”
“香玉坊?”春花好像是从白栖枝嘴里听说过这三个字。
她细细咀嚼了一番,又看倒在地上的女子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这才渐渐消了怒火,冷冷道:“既然你说你是白小姐的人,那我就捉你去见她,只是我方才刚熬好的汤药被你撞撒了,你说,你怎么赔?!”
“我……”都说一物降一物,紫玉自诩自己也算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可如今碰上了比她还不好惹的,反倒弱下气势来,
她小声嗫喏着,眼里藏着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她这幅可怜样儿,春花倒也软下心肠来了。
她默了默,开口道:“行了,既然是白小姐的人,这药也不用你陪了,但你得陪我去灶房走一趟,白小姐她现在正病得厉害,若不按时服药估计又得个三五天才能好,你也别在地上坐着了,起来跟我走吧!”说着,朝她伸出手。
紫玉愣愣地看着,直到那只手不耐烦地上下颠了颠,她才反应过来似的搭上,借力起身,乖乖跟在春花后头,不敢吱声。
“芍药姐!”一进灶房,春花就高声问道,“枝枝的药还有么?再给我盛一碗呗?”
芍药也是懵,呆呆问道:“你方才不是刚拿了一碗?”
春花愤愤地将紫玉往前一揪:“都怪她!走路时不长眼睛,把药给打翻了,这才浪费了一碗药,您就行行好,再给我一碗呗!”
看着面前面生的面孔,芍药反应了一下,呆呆地点头,应道:“哦,好,你等我一下。”
不多时,一碗汤药又重新放到春花手中。
芍药嘱咐道:“方才你走那一程,这药已有些凉了,得快些送到白小姐手里。”说完,她想了想,又补道,“药只剩下这一碗了,你要是再洒了,可就真的没有了。”
“哎呀知道的,放心吧芍药姐,只要再没有不长眼睛的撞上我,我肯定不会弄洒的!”春花说着,白了旁边的紫玉一眼,随即又朝着芍药笑道,“那芍药姐我先走啦,等新药来了你记得告诉我,我好给枝枝送过去。”
芍药点点头:“好。”
出了灶房,瞧着紫玉那副不敢吭声的样子,春花怒从心中来道:“都怪你!要不是你,这药早就送到枝枝手里了!我告诉你,枝枝要是因为你这一碗药耽搁了身体,我一定拿你是问!”
紫玉懦懦地点点头。
两人辗转来到西厢房门前。
“笃笃笃。”
三声敲门响过,屋内传来白栖枝文弱的声音:“谁呀?”
春花立刻答道:“枝枝是我,我来给你送药啦!”
屋内人急忙应道:“哦哦,是春花姐姐呀,等我一下,我这就开门。”
随即只听见屋内一阵乱响,甚至还夹杂一声被绊了下的“哎呀”声,乒里乓啷一阵响后,门开了。
见到紫玉的一瞬间,白栖枝也是一愣,讷讷开口:“紫玉阿姊……”
“咦?枝枝你认识她呀?”春花道,“你不知道,方才她在后院儿里鬼鬼祟祟,还把我手里的药给撞洒了,害得我只能拿新的给你,这药有些凉了,你赶紧喝哈!”
春花将药塞进白栖枝手里,又朝着紫玉愤愤道:“既然你真是枝枝的人,那我这次就饶过你,要是下次你还敢撞我,我指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我……”
春花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方说完吓唬她的话,又关切地同白栖枝道:“枝枝快进去,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吹冷风的。既然你们两个有话要说,我就先走了,待会儿再来看你,一定要记得喝药哈!”
说完,又不解气地白了紫玉一眼,转身离去。
“我……”紫玉绞着手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本就是来找白栖枝问个清楚的,可眼下这乱子一出,反倒叫她不知说什么好了。
白栖枝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惊慌。
她没有说什么,将带着药碗余温的手抬起,搭在她绞在一起的手上,一张泛白的薄唇带着笑,同她温声道:“阿姊一路赶来也不容易吧?外头冷,我们进屋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