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
林听澜看着他微微笑道:“还好忘尘你没去,不然见到她身上的伤,肯定得心疼地掉眼泪,毕竟是你的宝贝徒弟……”
沈忘尘轻轻道:“林兴朝。”
蓦地从他嘴里听见这三个字,林听澜就知道,沈忘尘已经有些起杀心了。
“忘尘你听我说。”他坐到床旁,握着沈忘尘道,“林家现在还不能散,我掌家不久,有些人我还不能动,不过我保证,待家中稳定、族中权势皆入我手时,我定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忘尘抬眸看向他,温和笑道:“那是什么时候呢?”
“……”林听澜气息一窒。
“你还是没有长大……”沈忘尘轻声叹着,合了眼,“我有些乏了,要睡了,你要留下么?”
留得不留得?看这样,自然是留不得。
不待林听澜起身离去,他的手被沈忘尘轻轻握了一下。
“还是留下吧。”沈忘尘道,“天冷,我畏寒。”
*
宋长宴是拎着一大堆小零嘴高高兴兴敲开林府的门的。
今日阿父放他出来玩,他本想来找白栖枝给她送点淮安有名的零嘴蜜饯,不过林家家大业大,那些好东西她应该已经吃过了,便从他最心仪的几个名不经传的小铺子里买了些白栖枝应该会喜欢的糕饼蜜饯,打算来找白栖枝玩。
门开,是一个陌生小厮,听罢他的来意,又匆匆去禀告林听澜。
毕竟是官家子弟,不多时,林听澜便来相迎。
“什么?枝枝姑娘病了?那她好些了么?”
听到白栖枝生了重病,宋长宴原本亮晶晶的狗狗眼一下子暗淡起来,转身就走。
林听澜当他失落至极,便也没有拦着,哪成想不过多时……
“请问林老板,我现在可以去看枝枝姑娘了么?”宋长宴乖乖拎着药,一双狗狗眼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几乎要沁出水来。
林听澜终于知道为什么白栖枝能和他玩到一起去了。
两个爱哭鬼。
“栖枝现在在西厢房内休养,阿福,带宋二公子去见栖枝吧。”
甫一见到白栖枝身上的伤,宋长宴当即哭了出来,但他自持是个男子汉又被枝枝称过一声“宋哥哥”,便赶紧抹了泪,幼稚地安慰道:“枝枝姑娘你不要痛,我给你买了药,这就让你家中下人去煮,你……呜呜呜……”
宋长宴一个没憋住,哭出声来。
两人交谈许久,得知白栖枝这一身伤是因为被一个叫林兴朝的恶霸流氓欺辱才落下来的,宋长宴气得朝空气挥舞了好几下拳脚,待停下后还是气不过,又狠狠地跺了两下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枝枝姑娘放心吧,宋哥哥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白栖枝狠狠吞了口口水:“宋哥哥,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宋长宴很是自信:“放心吧,你宋哥哥我很有分寸的,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次日,林兴朝正走在大街上,就被人套了麻袋拐到不知名的街角处。
“各位大爷,不知我犯了什么罪,何必如此对我?我堂哥有钱,若你们放了我,我堂哥必有重赏!”
“忒!谁管你什么堂哥表哥的?你惹了官家的公子哥儿,爷们儿几个是替公子办事的!给我打!!!”
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林兴朝在地上抱头乱滚,哭爹喊娘地求饶道:“大爷饶命啊!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官家的公子哥儿,大爷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这十里八乡的除了你还有谁叫林兴朝?还认错了人……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一阵惨叫声响彻云霄,林兴朝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晕死过去。
身下,黄黄的水渍晕开,竟是怕得尿了裤子。
为首的人嫌弃地捏了鼻子,咒骂道:“狗娘养的,真他娘的晦气!呸!哥儿几个,我们走,明儿还来找他消遣消遣!”
由是,从初二到初五,总有人变着花样地来找林兴朝狠狠消遣,吓得他遇到这帮人时都不知道该先抱着上面还是该先捂住后面,皆连着被消遣了四日,饶是钢铁一样的爷们儿也经不住了。
不敢再在淮安待下去,林兴朝早早地逃回了老家,从此再没往淮安踏过一步。
当然,这些事白栖枝都不知情——
因为她开始要忙着当林记胭脂铺的小掌柜啦!
就这样,在淮安林家小名鼎鼎的白栖枝白老板,终于即将迈出她此生经商论道的第一步——
做个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