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之一噎,竟接不住话。
方才被触碰到的地方还隐约留着他的气息,隔着衣服传到皮肤上,滚烫逼人。
“哥哥方才以为什么?”祁元辰离他更近些:“是以为我要抱你吗?”
他这么说,也这么做了。
本从窗外漏进来的微微月光被祁元辰罩住,他从后拥住林兆之:“我好久不见你时总想着这般抱你。”
林兆之脱去外衣的手一顿,他垂在耳后的长发被揉乱了,半褪的衣衫就那样卡在肘弯。
“想你如今在做什么,和老师又到了什么地界。”祁元辰长叹口气,半弯着腰将头埋在林兆之颈窝:“父亲死了,阿姐和娘随着流民也走了。我在军营里只能想你们,想你们过得不错。”
林兆之觉得有点痒,躲闪一下。
又猛一下感到侧颈处被炙热得唇瓣贴上了那处肉色凸起。
“哥哥。”祁元辰轻喊:“我好害怕。”
屋外雷声又降,“轰隆隆”一声传到室内。
两人的心跳声藏在雷声下,同样的急速跳动。
窗外骤亮的天光照亮二人,卡在肘弯处的纱衣滑落下去:“你...”
林兆之才说一字,祁元辰抱他的手便一紧,飘摇的烛火照不亮他藏在颈窝的脸。
林兆之感觉到颈侧人略带急促的呼吸,要说得话又全散了。
他抿唇,火光照出他半边残影:“才从雨里回来,祁大人不黏的难受吗?”
祁元辰的唇在他伤疤处蹭了又蹭,像是要把那里磨平。
中衣衣带被他摸到,绕在指尖迟迟不碰。
“林大人冷心冷情,都这时候了还在转移话题。”祁元辰声音发闷:“今夜你明知不对,怎么还以身犯险?”
林兆之却又说:“祁大人不难受可我难受,不如放我一马?”
祁元辰抬头,鼻尖碰到林兆之的脸:“你府中下人都去救火了,没人伺候哥哥宽衣可怎么办。”
林兆之歪头,两人肌肤瞬时分离:“倒也没有到四肢不勤的地步,我自己换就好。”
“那怎么行。”
“…”林兆之看祁元辰,看他脸上朦胧烛光:“祁大人莫不是要屈尊降贵,亲自为我宽衣?”
祁元辰像小狗一样凑上去:“未尝不可。”
“嘭——”
门被什么东西重重拍上,惊破屋内带着潮湿的暧昧。
祁元辰直起腰,目光看向屋门。
“大人,易官事回来了。”
外头人声音细软,形体轮廓倒映在门前,是林府侍女模样不错。
林兆之呼吸一顿,脸上转出笑来:“是吗?那就叫他进来,我正好有事寻他。”
祁元辰眼睛在屋里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一把软剑之上。
他脚步半退,两人交叠的身影错开,林兆之又将半褪的外衫穿好。
屋外雨下如小鼓,屋内微弱烛光照不尽两人。
门前侍女低垂着头,迟迟不应林兆之所说之话。
“...”门外雨声沥沥,连呼吸声都没有传进房间。
祁元辰手已经握上剑柄,窗户被人从外推开,雨丝微凉,全灌进来了。
“易宫怎么还不来?”林兆之眼神压住祁元辰的动作,往外头问。
“回大人,易管家方才突然闹肚,如厕去了。”外面声音一停:“不过易管家带回个重要物件,吩咐奴婢要亲自交到您手里。”
林兆之往门口走了几步,眼睛瞟向被外力推开的窗。
祁元辰轻手轻脚走到林兆之身侧,手中软剑转了个圈。
空气中静谧到只有只有二人轻缓的呼吸。
“咻——”
箭矢破开的这处静谧,烛光骤灭。
林兆之和祁元辰登时陷入黑暗之中,木门传出“吱呀”之声。
侍女的影子从门上滑落下去,屋外柳枝被风吹起,柳荫影影绰绰。
林兆之抽身闪避,躲避时不慎被射来得箭划开掌心。
“阁下何必躲躲藏藏?”林兆之躲在窗边,手上伤在渗血。
屋外人不语,又有箭矢从外不断射入。
祁元辰挥剑闪避,脚步已然到了屋门前。
箭都落了个空,准头全然不在林兆之。
林兆之看着掉在地面上的箭,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这刺客不为伤命而来,倒像是来警告他的。
与此同时,门被祁元辰一把拉开,门外歪歪斜斜躺着个侍女,闭着眼睛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祁元辰眼神扫过四周,不见方才射箭之人。
“人跑了。”
祁元辰退回屋子,他和林兆之对视一眼,皆皱起眉头。
屋门前侍女还软趴趴地躺在地上,雨已经停了,满世界的泥土味。
林兆之站起身,目光看着屋里散落下的冷箭,回身问祁元辰:“躺着的那位还活着吗?”
祁元辰又回去探了脉搏鼻息:“活着。”
灯笼打在廊上,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柳条碰撞拍打出声音,夜色黑沉,罩得人心惶惶。
“哥哥是得罪什么人了吗?”祁元辰关上门,没管地上侍女:“怎么一晚上有两方刺客。”
林兆之拾起落箭,箭身处明晃晃带着贤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