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铜漏滴答三声,祁元辰叩首领命。
江霖钰攥紧拳,袖口因手太用力而微微颤动。
祁元辰俯身时,余光瞥到林兆之袖边鹤纹。忽地,他想起一年前江堰叫他接手虎符之时,他也是这般瞧见身侧坐着的人袖口绣着这样的鹤纹。
林兆之斜过些眼,偷看祁元辰。
祁元辰说:“臣定秉公彻查。”
皇帝扫过三人神色各异的脸,又对林兆之说:“林卿,朕不是不信你。”
林兆之垂眸,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只是这事凑巧,你便配合祁副将的审查,也好还你清白。”
江霖钰没出声,只冷笑一下。
祁元辰目光落在江霖钰身上,开口道:“既然林大人担心臣会徇私,那臣就从江家查起。江大人备好,指不定要落牢狱之灾。”
江霖钰看他,不屑道:“清者自清,我江家断没有私养亲兵,不怕祁大人来查。”
林兆之将奏折拢回袖中,向上看一眼皇帝。
皇帝听下头争论不休,面上却毫无燥意。老太监站在旁边,一双眼睛贼的像老鹰。
“此事朕要你五日内查清,先前的案子尚未有定论,大理寺停不得。”
祁元辰应下,龙涎香绕住他的衣袖,钻进皮肤。
出殿时日光正好,林兆之擦肩而过时压声留下一句:“子时三刻,暗门后。”
祁元辰眸光一深,又不着痕迹的去看江霖钰。
江霖钰离开的极快,此时只能看到背影。
春日吹起暖风,宫墙处的花开遍全城。
“好一出狗咬狗,我这皇弟总算是聪明一回。”诸葛筠抿口冷酒,手捏白玉子,思索着下一子的归宿。
对弈之人见他迟迟不下,有些不耐:“你们中原人做事总是磨蹭,怪不得他们都不喜欢和你们打交道。”
“急什么。”诸葛筠盯着密密麻麻的棋局,终于落下白子:“欲速则不达。你们才是做事太毛躁,总给人留下把柄。”
“要不是因为你事多,我们又怎么可能留下把柄。”这人眉眼深邃,瞳色泛绿,他对着棋局冷笑一声:“想那么多还不是被我吃了?”
“不说这个。”诸葛筠觉得没趣儿,反手扔了棋子:“江家私兵被查,你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对方扬眉:“你怕什么。”
诸葛筠摇头:“自然是怕被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