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的沉重逐渐褪去,林兆之握住了刀柄。
“林大人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别人看不到吧。”
那人声音带笑,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
知道是谁,林兆之拿匕首的手又缩了回去。他翻个面,背对着来人。
祁元辰自来熟,一屁股坐在林兆之床沿,帮他把散的到处都是的头发撩开。
“祁大人不去查案子来我这儿做什么。”
林兆之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鼻音。
祁元辰外衣上沾着初春的冷意,裹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股脑圈在林兆之身上。
“听闻林府出事,我挂念哥哥,哪里还顾得上查案。”祁元辰已经半身挤在空出来的半侧床榻上,鼻子的热气全喷洒在林兆之后颈。
很难受的一种姿势。
不止祁元辰难受,林兆之更难受。
林兆之又翻一面,平躺着,扭头问:“现在看到我人没事,祁大人失望吗?”
“...”祁元辰密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好生无辜的看着他:“我担心你,见你没事高兴还来不及。”
“你手安分些——”林兆之话没说完,祁元辰的泪先砸在他肩头。
“哥哥竟这般防我。”
他话说的委屈,眼中算计却被林兆之一览无余。
林兆之冷笑一声,抓住作乱的手,问:“祁大人就没有防着我吗?”
“自然没有,我对你一片赤忱。”
“满嘴胡话。”
“哥哥是讨厌我吗?”
“...”林兆之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深吸口气:“若是为了军粮案来的,我帮不了你。”
带着冷气的手在温暖的被窝里逐渐回暖,他手绕到林兆之的背面,像一个拥抱的姿势。
“哥哥好绝情,竟没半分想我吗?”
林兆之后背的脊柱凸起明显,皮肉紧紧贴在上面,瘦的吓人。
祁元辰摸到处凸起的疤,自肩胛骨蜿蜒而下,直至隐没于腰窝处。
他呼吸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按了按。
林兆之实在累了,蹬脚踹他:“我一夜没睡了,祁大人就当可怜可怜我。”
祁元辰问:“你昨夜宿在那名小妾房里?”
“祁大人说话有趣。”林兆之又闭上眼,语气懒散:“我睡我小妾屋子您还要问,难不成真想当我夫人?”
可能被气到了,林兆之左右等不来祁元辰的回答。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斜眼看着祁元辰。
祁元辰双目泛红,像是又要哭。
撑着床面的那只手松了又紧,良久,林兆之听到祁元辰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