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我们不闹了,和好吧,好不好?”
我看着杨钰发来的消息,鼻子一酸,心也软了。可当我再次审视我们之间的感情时,又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吞没。
牵挂,不安,迷茫,我不知道要怎样处理好同性加异地这样的关系和压力,现在的我也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一份与世俗不相容的爱情。
“阿钰,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泪眼朦胧地敲下这些字符。
异地恋的我们,没有面对面的表白,就连分手也是简单地就在手机上完成了。
杨钰知道了我的决心,也不再勉强,之后的日子里,我们都在努力地回到朋友的身份。
除了不再时时聊天,不再说任何亲密的话语,异地的情侣和好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端午节时,杨钰说要回来一趟,想看看现在省内的就业环境到底如何。我有些惊讶,问她怎么想到要回来了。
“也没确定,只是上次半夜进急诊和母亲生病住院的事,让我改变了一些想法,有身体才能有一切,哪里不能工作不能赚钱呢,离家近一点也好。”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不再说是为了我而回来。
“嗯,地州上确实发展有限,可以看看在省城找份合适的工作。”
“你呢,还想着出去闯荡吗?”
“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雄心壮志,只是想离开父母的跟前,能有自己的生活就好。”
我们又随意地聊了一些各自的打算和安排,杨钰说想去看荷花,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本想拒绝,但三天的假期都待在家确实有些无趣,便答应了。
过完端午的第二天,我们在省城相遇,一起乘坐高铁前往看荷花的小城。见面时有几分尴尬,两个人从朋友到恋人,又从恋人到朋友,其中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感和牵绊。
再次并肩坐在高铁上,想起上次去海边时,杨钰用帽子挡住偷偷亲我,如今已没了当时的激情和冲动。
杨钰将平板电脑摆在小桌上,递过一只耳机:“看电影吗?”
我犹豫了两秒,笑着拒绝。我害怕一靠近她,又唤起身体里沉睡的记忆。
火车到站时已接近傍晚,我和杨钰到酒店放了行李后又出来溜达。
这儿原本是个好几线的小城,却因有着万亩荷花而小有名气。我们走在有些破旧的街上,没有我所在城市的干净整洁,更没有杨钰工作地的摩天大楼,但临街开设的各种店铺间,行人往复,谈笑甚欢,满是生活的气息。
“有时候这样简单的生活也挺好的,上班就认真挣钱,下班了家人团聚共进晚餐,饭后来到街上和公园里,牵着爱人的手散散步。简简单单,也挺让人羡慕。”
这话从杨钰嘴里说出来时,我有几分惊讶。往昔我所认识的她,是对未来充满雄心壮志,是为工作拼死拼活,吃饭睡觉都在想着升职加薪的人。
“你不是一心想在大城市搞出点名堂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一个人那么拼到底图什么。图钱?身体累垮赚来的钱都拿来看病了;图人脉和地位?那些土著居民和家庭背景深厚的遍地都是。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就像爱也是会变的。”
我本想说些什么,却因杨钰的最后一句话堵在喉咙。提出分手的是我,所以她可以认为是我对她的爱变了。
我们沉默着继续前行,路过一家烧烤店时,杨钰说想吃烧烤了。等待烤东西的时候,杨钰说要去隔壁超市买点喝的。
不多会儿,杨钰提着一瓶红酒回来。
我笑着逗她:“你还真是小酒鬼,酒瘾又犯了吗?”
“谁是酒鬼啦!自从上次住院后就没喝过了,今天老友重聚,不得整上一口?”
杨钰将酒藏到身后,仿佛怕被我责怪。
我不是介意她喝酒,只是有几分担心。酒能壮胆,也会让人失去理智,我怕好不容易维持的友情,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