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人家就想抱着你,哪也不去。”杨钰紧紧贴在我的胸口,像撒娇的小孩那般蹭着,蹭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们又在床上缠1绵了好一阵,杨钰突然趴在我胸口上笑起来,我问她何事这么开心。
她用指尖在我胸口摩挲着:“你看这儿。”
我低头,看到胸口处有道红印,惊得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个红色的“草莓印”。
“你倒挺舍得下嘴,真是一只小狗。”我捏住杨钰的脸蛋,她咧着嘴仍旧在笑。
“给你盖颗章,这样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了。再说了,是你自己经不住亲,我都没用力……”
我松开杨钰的脸颊,捏住她粉嫩的嘴唇,心里蓦地有些难受。
白天的我们连牵手都要顾忌,所有的爱意只能在黑夜里表达,被爱的痕迹也只能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同样都是真心相爱的两人,为何有的爱可以沐浴在阳光下,有的爱只能畏畏缩缩。
杨钰说不想出门,只想和我在酒店静静地过二人世界。
我们起床洗了澡,杨钰非要一起,看我害羞的样子,她又开始挑逗我:“你全身上下我都摸过了,还害羞啥。”
我一把将她拉近怀里,抬手捂住她的嘴。她“咯咯”的笑声从我的指缝间溢出,喷洒在掌心的热气烫得我又缩回手。
杨钰不依不挠地推搡着我进了浴室。
下午,我们依偎在一起看电影,一起玩情侣间的小游戏,又一起吃了晚饭,一起坐在阳台上喝着啤酒,欣赏城市的夜景。
“真想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一起下班,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杨钰举着易拉罐,靠在我的肩头。
“是啊,多想这样简简单单地度过每一天。”我抬手搂住她,多想时光永远停驻在这一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钰就坐上了离开的火车。漫长的异地恋里,只能靠每次短暂的相逢来存续这份温暖,一周,一个月可以坚持,一年,三年,甚至更长远的以后呢?
异地恋的艰难,不止在于每次两千多公里的见面,更在每次分别的瞬间。那一步三回头的不舍,上一刻还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下一秒又变成了聊天界面里冰冷的文字。
每次短暂的幸福过后,又是一次次的离别和戒断……
我讨厌异地恋,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即便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但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何时。
二月,一场传染性极强的疫情迅速蔓延开,人们沉浸在未知的恐惧中,原本欢庆热闹的春节变成了人人自危的关门闭户。
杨钰要回来过年了,原本是约好了在她周转火车的城市见面的,可是客车开始停运,公司群和社区群每天都发通知提醒,非必要禁止出城,有外来的亲朋好友必须立刻报备。
原本廉价的口罩重金难求,酒精成了奢侈品,快递停运,物价上涨,人们每天都紧张地关注着,哪个城市又新增多少病例,几人感染,几人死亡,哪个小区哪条街又成为新的沦陷区……
所有外来人员必须报备,隐瞒导致出事的将遭受万人指责,在这样的情况下,杨钰坚持要见面。
我也很想她,但我所在的地区形势严峻,不给外出。杨钰觉得我在找借口,生气地质问我是不是不想见她。
两人原本心情也不好,话赶话地就争吵了起来,我觉得她无理取闹,她觉得自己委屈。
最后,我们三天没理对方。
新年的钟声响起时,我很想念杨钰,很想知道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要如何持续下去。异地本就艰难,难得一次的见面又因封城而取消,很多同一城市的家人都无法见面,何况两千多公里外无法宣之于口的爱人。
放弃的种子在我的心底悄然生长。
直到杨钰再次离开家乡远赴异地,我们也没能见上一面。
那次以后,我们虽然和好了,但聊天的频率降低了很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已经清楚地知道对方所有的优缺点和喜好,知道彼此每天的生活轨迹和工作内容,不再保有当初的好奇和激情。
异地恋的热恋期似乎很短暂,我们没有共同的圈子,不能感受彼此真实的存在,喜怒哀乐的分享永远只能通过冰冷的屏幕来传递,快乐时给不了对方一个吻,难受时也得不到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们的感情开始走向冷淡,但谁都没有最先抛出这个问题,我们就这样逃避着,也试图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