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乐生挥掉他手中的酒杯。
“啪啦!”酒杯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有一片的酒杯尸体。
正弹奏小曲儿的两个妙龄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曲子也只是顿了一瞬,便又继续弹了起来。
言乐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好友一眼,斥责道,“不就一个男人吗?你至于喝成这样!”
“你爹死了都能被你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言乐生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狠,但他和薛朗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也没见着他为了什么人这样过。
就连他爹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窝囊,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变成个窝囊的醉鬼,说出去岂不是要笑掉江湖人的大牙!
言乐生气不打一出来,他用手指着薛朗的脑门儿,“你要是真喜欢的要死不活,你就去把人抢过来,到江湖上随便找一个角落,日日夜夜只叫他守着你,他不喜欢也得喜欢。”
“现在你这叫什么?”
“他明显的羞辱你不说,你既然大婚都能逃了,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现在又装什么深情不悔,你就这么窝囊?真是平白糟蹋了这么多酒!”
言乐生说完好一通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而易见的气的不轻。
但是薛朗却还是一脸麻木的抱着酒坛子,酒杯碎了,那就直接抱着酒坛子喝,他猛灌一口酒,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嗓子是一连几天被酒腌制过的沙哑,“我如何不喜欢他,但我又如何能接受得了那样。”
他又灌了一口酒,如果墨怀玄亲口说他说不喜欢他也就罢了,但又为何那般对他?
让他和别人一同与他结亲,而这个“别人”甚至不是一个两个,便是王公贵族也没有这么荒唐的。
言乐生将好友神色痛苦心中不免暗骂墨怀玄是个蓝颜祸水,他嘴上虽然那么说,但也不过是用来刺激薛朗的罢了,从前他就觉得那个墨怀玄不想是个好人,如今也只希望好友经此一事能够彻底摆脱墨怀玄对他的影响,做回以前的那个薛朗。
薛朗又何尝不知道他的用意?
但有的情感并不是说抛开就能抛开的。
明明、明明以前的墨怀玄并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薛朗不知道,他迷茫又无措,不知道到了如今又该如何应对这段感情,思来想去也只有心里愈发苦涩,不由得有灌下一口酒,企图借酒消愁。
他想,醉了,或许就不用为此烦忧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言乐生现在就是这么个心境。
他抬手挥退那两个奏乐的歌姬,在一旁看了又看薛朗如今的窝囊样子,心里还是气不过,恨不得现在就提着剑去找墨怀玄,然后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替薛朗讨回公道!
眼不见心不烦,言乐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一甩袖子离开了雅间。
他走出去,心里也气闷,在楼下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挥手唤来小儿,“一壶烧酒!”
他能和薛朗成为好友不是没有道理的,和薛朗一样,他也有这么个臭毛病,烦了就想喝酒,还是越烈的越好。
几杯酒水下肚,一直从喉咙辣到胃里,言乐生长舒一口气,爽了!
他正想再唤来小二再上一壶烧酒,余光不经意的一撇,好像看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
言乐生狠狠的拧住眉。
脑中闪过薛朗现在都模样,心里腾起一股怒火,立马一拍桌子追了出去。
店小二:“……”
他默默地把账记到二楼雅间的账单上了。
摇头一叹,年轻人哟,喝一壶马尿就上头了,真是不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