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了!”约和颂猛地站起身,却见躯壳已经焚化,如同花一样枯萎凋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狠狠攥紧双拳,无力与悲愤一同涌上心头,却不知能为ta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耳边又一次响起充满蛊惑的熟悉的声音: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建议?约和颂……我知道你心中的怒火,你明明痛恨着这个世界吧,不然你为什么接受于天的邀请加入反抗军。如果有一场大火,你希望火焰永远熊熊焚烧所谓恶人的躯壳与灵魂,让作恶多端的化作灰烬!而不是让你现在只能旁观无辜者被利用殆尽死状凄惨,瞧瞧你刚刚的样子,真是连我都忍不住可怜了呢……
世界的底色本就是黑暗与污秽,你找不到半点明光去点亮它,虫母?呵呵呵,多么可笑!灵魂被束缚在这样一个无用的躯体里,身披枷锁万千,这就是你甘愿成为虫母的原因?!
不要再压抑心中的恨意了,让它出闸,让它肆意,让它破坏,将这整个世界,整个宇宙,凡是你所见之一切,皆沦丧在你的火焰之下!你可以,你能做到,只要你……握紧我的手。
和我一起,将这污浊的世界焚毁吧!
“又来了,”每次这个声音出现,精神力就像是被蚕食束缚了一样无法动用分毫,只能被迫听这家伙在自己脑子里叭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不能闭嘴!我真是受够了,我拒绝,什么底色什么黑暗,窥视我的记忆很好玩是吧?滚!你最好永远别再出声,像死了一样把嘴巴上锁,否则,我一定要把你抓住来,无论你躲在哪里——”
“呵呵呵……真凶呢,可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这样对我,是放弃了自己唯一的一条生路。”森寒的笑声下是它的咬牙切齿,“唯有我——啊啊啊!”
一只手突然抵上约和颂的额头,屈起食指敲了敲,大脑仿佛被狠狠重击了一下,天地都在旋转的眩晕袭来,“轻易就得手了呢,看,这就是放松警惕的下场。”如泉水泠泠的清越声音,只属于一个人。
“呃!”痛死了,脑袋发晕,约和颂眼冒金星,在脑子里说怪话的家伙不见了,但是感觉自己留下了脑震荡的后遗症……
“你对我做什么了?”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约和颂神色恹恹,可能是因为这该死的奇怪体质吧,疼痛有时候会放大,有时候又会微小似无,“我感觉我脑袋要炸了。”
又来了,这种无意识的熟稔,仿佛撒娇一样的埋怨。朔月抿唇,“你中毒了,刚刚只是祛毒手段而已。”
“中毒?”约和颂有些讶异,“这不应该啊……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的双眼倏地睁大,对上了朔月了然清澈的眼底,几乎异口同道:“潘多拉魔盒?!”
“潘多拉魔盒。”
“这不应该啊,我之前就中过一次,但那时没有奇怪的声音在我脑子里碎碎念,”约和颂捂着额头,颇为痛苦,“拜托了朔月,有没有办法把那个家伙消音啊,虽然无法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每次都很大声弄得我很困扰,你懂吗,他像是在我脑子里放音响一样,怎么都没有办法屏蔽。”
朔月指尖点在约和颂眉心,光芒迭起,神色凝重,“我想想办法,你说你曾经中过毒,什么时候?”
“啊……”约和颂哑然,“不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是那时毒发只是在我皮肤外表幻化出了部分诡异的纹路……后来毒素被生命之源冲散了,我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
“结束?不,它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你知道潘多拉魔盒为何这么棘手,人们避之不及见之生厌吗?”不待约和颂思索,朔月利落给出答案,“因为它从始至终都没有解药,无论是你的生命之源,亦是在宇宙间流传的解药,都不能彻底摆脱潘多拉魔盒。”
“它寄生在生物心中最为深重的情感里,人类的贪婪、思念、情爱、绝望、痛苦,亦或是生物最基本的生存欲,都是它的寄生对象。哪怕是机械,也会被它模因污染,这就是它的可怕之处。”
“而看你目前的状况,中毒时间恐怕有些时日了,不久前出现魔纹,现在又滋生了心魔……让我看看。”朔月将约和颂手腕拉过握在手心,精神力探入,“别怕,很快就好。”
不一会,朔月神情复杂地看着约和颂,“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中毒了上百年的时光。”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