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先到老陈的住所查看一番，再进行下一步的猜测。”季然甩头，让自己先不要过多的推测。

崔易轻点头，让人将此处收拾一下，安排人把老陈的尸骨抬到大理寺的无问堂，以便之后可能再次需要复验。

之后便让季然进义庄内稍等片刻，他让人把马车驶来。

季然走进中堂，注意前方青石板上，跪着义庄的两个差役，脸上满是伤痕，应是经过拷问。

想起先前放火盆与调换骨头的行为，她走到差役跟前，漫不经心地道：“老陈的尸骨已经找到了，你们为何要做这些事？”

没想到王四依然嘴硬，“一开始给你们看的，就是老陈的尸骨，你们绝对是误会了。”

季然扬眉，没有过多在意，想必是被收买了，至于幕后之人为何现在这样做，她也有些猜测。

“查一下你们是如何得到义庄差役一职，或许便能一清二楚。”

淡淡一句，王四却在初春清凉中，出了一身冷汗。

他瞳孔涣散，心里害怕，他知道自己的底细并不干净，也没想到自己用尽心思，竟然被眼前这人在如此之短的时间破除，思绪扬起骇浪。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办法，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难，还是老老实实将背后指示你们的人说出来，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些。”

不难二字，击溃王四的心弦，一直咬着下唇的牙齿，瞬间松开，肩膀与脑袋耷拉着往下垂。

他放弃了。

开始讲起事情的由来。

一旁站立的守卫立刻记录下来，以作之后的呈堂证供。

季然听了半晌，将收买他的人的外貌特征记住，之后会有用处，说不定就能印证她的猜想。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她原本还想着是不是马车过来了，谁想抬头一看，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首饰铺子的掌柜，刘掌柜来了。

想到先前在明兰寺遇到刘掌柜时，对方所说的要带老陈回沧州的事情，现在应该是准备好了。

她上前主动打招呼，并询问起来，果然如此。

但现在已经从老陈尸骨中找到与王大案的关联，暂时还不能让掌柜带走。

“刘掌柜，我们发现陈掌柜与一桩案子有关，所以回沧州安葬一事，还需多等几天。”季然解释，并告知之后老陈尸骨的去向。

刘掌柜面露疑惑，这怎么还和命案发生关系？

“会和老陈的死有关吗？”他连忙追问。

事实上，刘掌柜一直觉得很奇怪，老陈就是个普通的书局掌柜，出身也非常普通。

据他所知，老陈从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少时靠乞讨为生，年纪稍微大点，就给富庶人家当苦力，也不知怎的，就被贵人看上，收为侍从，开始认字。

之后可能能力出众，就进书局做伙计，后面当了掌柜，也算出人头地，在贵人面前也是有几分薄面。

完全没料到落得这个下场。

季然摇头，只道，“案情情况并不明朗，关联不好说。”

刘掌柜只能长叹一声，他今天接到棺材铺小厮的口信，说纸扎、棺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尸首却没办法接回。

今儿也只能无功而返。

刘掌柜想着就直接回吧，他抬手正准备与季然道别。

外头再次传来脚步声，崔易走了进来。

季然不自觉地露出浅笑，待对方走近才意识到，忙收敛情绪，转头道，“刘掌柜，能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陈掌柜的家吗？”

“或许对破案有些帮助。”

听到对案子有帮助，加上季然是帮助自己找到老陈的贵人，自然欣然同意。

几人坐上备好的马车，往西大街驶去。

西大街向来是商贾、普通百姓所住的地方，分几条小街，各自按照类型分成布市、酒市、器皿市场等。

除了集市，还会有各式手工艺人，在自己的摊贩进行制作吸引客人，可谓热闹鲜活。

但也有僻静之地，老陈的家就是其中之一。

附近皆是书坊的掌柜、伙计，也有些书生。

这边虽然不够繁华，但胜在安静，一些备考或者贫穷的考生会选择寄宿在这里。

也算个书香之地。

马车走过的声音，打破平静的街道。

按照指示，他们停在老陈的房子面前。

这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子，普普通通，院子的草木因为无人打理，已经生了许多杂草。

不过其中还有许多盛开的花朵，看来老陈还有养花的爱好。

打开木门，久久无人进出的味道扑面而来。

地上一片狼藉，各种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柜门抽屉都被人打开，明显是在寻找着什么。

季然后退两步，看了外面的院子，又看了眼屋内的情况，敏锐地问：“刘掌柜，你知道陈掌柜平时爱好种什么花？”

“花？”刘掌柜挠挠头，看了眼院子的花草，忽然像想起些什么般，“他也没种什么，就爱种兰花。”

“说到兰花，我记得老陈家里有几盆还挺名贵的兰花，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