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子,正是当年为车楮作保的举人,熟悉车楮面容,他也带来当年为其作保的文书附件。
南里村村长,也是车家人生活所在的村落,他不仅熟悉车家人,也认识楮家人。
王藻对他们进行问话,也收下作保的文书附件,村长则是带来他们车家的族谱,这些都证实刚刚王藻所说的话。
车楚的脸色也在这两人进来的瞬间,霎时变白,头低了下去,似乎不敢面对。
楮卿则一言不发,同样低下头,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王藻在这个时候乘胜追击,拿出瓷瓶、碗和毒药报告。
“车楚,这是从你家中找到的瓷瓶,根据报告显示,这里面是一种毒药,与毒死翟木绒的是同一种。”
“还有这个碗,里面是一样的毒药。”他手托起碗,指着上面豁口的地方,“这个豁口,正好与你手上的伤口一致,是你强压倒灌时不小心被割伤的吧!”
车楚被这一说,不自觉缩了一下肩膀,手收进去。
王藻继续说着,坐在一旁的季然却是越看越觉得疑惑。
车楚的表现与她在案发现场感觉到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面对翟木绒时,恨意爆发,所以格外变态?
季然眉头微蹙,忽然意识到因为车楚一直挡在前面,易容的疏漏也表露在外,导致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却忽视藏在背后的楮卿也有发生易容的可能性。
季然决定试探一番,看着车楚已经被王藻问得有些招架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忽然,她走到堂中,语气肯定地说了一句话:“楮卿是不是杀害翟木绒的凶手?”
谁料车楚被这一吓,直接大声回答:“不,不是她杀的。”
“楮卿果然就是本案的凶手。”季然一边说,一边一只手握住车楚的手,另一只手则擦过伤口处。
只见车楚手上的伤口消失不见,换来的是季然手上的灰白粉末。
“你的演技着实不错,可惜跟翟木绒尸体呈现出的残忍表现匹配不上。”
“你并不是凶手,她才是。”
这句话直接击穿车楚的心,她瘫倒在地,像是承受不住这句话的重量,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有人替她说了。
“这位大人真会开玩笑。”楮卿终于抬起头,袖子遮着半张脸,嘴角带笑轻声道:“奴可不残忍,难道大人认为翟木绒的所作所为,得到这样的结果,不应该吗?”
“应该!”
二字掷地有声。
楮卿不敢置信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瘦弱之人,她以为对方也会道貌岸然说着未经他人苦的酸话。
但随后,季然语气平缓问:“但之后,你的心平静下来了吗?车楚的心也静下来了吗?”
她平静下来了吗?
这句话淡淡地走入她的心灵,她想起谋划时的快感,真正行凶时的平静与癫狂,结束之后害怕被发现的情绪,但是最后,只剩下一片虚无。
她后悔吗?
不,她不后悔。
手刃仇人之后,她非常的快乐。
楮卿抬眼望着季然,正要回答时,却发现车楚煞白的面色,这时她才意识到,原来只有自己觉得快乐。
她不由得有些泄气与愤怒,但望着季然依旧平静的面容,同样想到那句未经他人苦,莫劝她人善的话,个体确实不同。
“大人,我认罪,杀害翟木绒一事是我一人所为,与车楚无关。”楮卿一手揽下所有的事情,“车楮当年遭到山匪袭击,意外去世,是我要求车楚充当同知,混进翟木绒身边做我的内应。”
车楚听到这话,大声说道:“不,不是的,这是我……”
楮卿直接打断她的话:“闭嘴,少废话。”
二人开始争执起来,季然却示意她们暂停一下,她还有别的话要问。
“你把翟木绒从房内拖到前院时,有察觉到还有别人吗?”
被这么一问,楮卿愣了下,她皱眉细想,最后竟然无法给出准确的答复。
“那我来告诉你答案吧。”季然却给出肯定的答案,“当时一直有人在观察你是如何处理翟木绒的尸体。”
“我说得对吗?”她将视线,转移在椅子上端坐的杨冰,“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