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眨不眨认真地听简繁之混乱的话语,不时出声抚慰,告诉他,他没做错,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转的。
晚云飘过,明月将圆未圆,渐渐升到高空。月光被轻云遮挡,雪地上面,仿佛笼起梭梭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
宫观无论经历过几次依然还是会紧张,虽然也没几次。
简繁之吻他会从眉眼开始,顺水推舟般来到脸颊,到他精巧的鼻尖,可能峰回路转去到锁骨,也可能柳暗花明来至他的耳尖,总之要把一切都搅得一塌糊涂才缓缓吻上朱唇,撬开榴齿,吮入柔软细腻的内里。
彼此味道交织,简繁之那般具有侵略性,占领双唇还不够,还要占领他的双手,他的识海,直到无法思考,抵除罪业。
“嗯……”宫观想拒绝的时候会一次又一次轻咬他的唇舌。
可相连的银丝会蛊惑人一直继续,覆水难收般颠倒是非。
“喂!”
宫观足尖踩上简繁之肩膀,有些难堪地躲在手臂后面:“你要干什么。”
“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简繁之说的是什么,宫观毫不犹豫拒绝了:“不可以。”
简繁之轻抚着宫观依然透明的手,尖牙抵上他脚腕骨,舌尖顶舐着那颗艳靡的黑痣。
“灵气已经不能经由吻来渗入了,师父,你要接受。”
简繁之把宫观的腿搭在自己肩上,几乎要翻折着压过来。
宫观偏开脸,不情愿地咬紧下唇。
简繁之伸手把《通经灵谷》放至宫观胸膛上,一只手撩起宫观下摆,另一只手假正经给宫观翻页。
“您要选一个。”
宫观被简繁之干扰,艰难地掀起眼皮看那些图画。
不用细看就知他一个也接受不了。
“我……”
“您必须选一个。”
简繁之不想听宫观说任何拒绝的话语,不知缘由,那生息,他绝不可以断。
宫观推开他凑的过于近的头颅,轻轻揪扯他的乌发。
“你倒是让我先看一下。”
简繁之把吻印上宫观的脚背,让人根本无法静心思考处于何种境地。
宫观用足尖抵住他眉心使劲,简繁之顺从地把头往后仰,不能再有所动作。
宫观得以平静地看了一下典籍。
简繁之一直嗒嗒地敲着塌的边沿等待宫观。
结果宫观说:“明天可以吗。”
“不行,日子是您自己先前订好的。”
“只推迟一天。”
“不行。”
简繁之顷刻间便把宫观压在身下,他的雪发四散纷飞,构成塌与眠迷人的交织线。
他们彼此对视。
宫观眉头微抬,简繁之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轻轻吻上宫观的嘴角,卡着他的腰让他乘在自己身上,简繁之问颇有些慌乱的宫观:“无法接受的话,要我跟您一起选一个吗。”
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宫观偏头不语。
图画上吻的后一步……宫观觉得自己做不到。
你要他怎么面对简繁之?就算他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炉鼎的身体也会永远铭记他的抚摸。宫观不想回想起那些触感,也不想…不想被侵占……
简繁之拂过宫观的睫羽,别这么一副欲哭的表情好吗,他会不忍心的。
“师尊。”
宫观压不平抬起的蛾眉,双瞳剪水般望着简繁之,也不应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天到了结果也不会改变,但他们还是等了清晨的那缕灿芒。
宫观一夜无眠,简繁之却搂着他的腰睡得正香,露出些许孩子气的一面,在梦里一直师父师父地唤像在撒娇一样。
不知不觉就已经把手放在了简繁之的耳鬓,明明不想与他厮磨,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触碰他吗。
简繁之缱绻地蹭宫观,问他:“怎么了?”
声音低哑朦胧,像宣纸摩挲过耳尖一般,让人羞赧。
宫观抽回手。
凡尘境隆冬之中总会迎来初春的。自从那条溪涧出现后宫观一直这样觉得。
简繁之折下一枝白玉兰戴在宫观发间,想着要不要为他新削一个发簪,目光掠过书架上曾赠予宫观千奇百怪的手作物,轻轻地笑。
“别折煞它们。”
“还会长出来的。”
宫观爱怜地抚摸着只在初春生长的白玉兰树,把发间那枝白玉兰放到简繁之手心:“用这个吧。”
“什么?”
宫观总是想藏起绯红的脸颊,于是背过身去:“用这个在我身上画符。”
“您选的是《通经灵谷》第肆拾贰章第六个图吗。”
干嘛记这么清楚,也不要说出来……
宫观回到房内,不再跟简繁之说话了。
宫观总要做很久的心理准备,而简繁之就像没心没肺一般,在一旁把白玉兰枝磨的干净光滑,为了确保不会划伤他,还在自己皮肤上试了试。
宫观逐渐有些害怕夜晚了,但夜晚比白天温柔,至少还能当遮羞布,不至于把心剥开□□。
宫观不让简繁之点灯,他只好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用灵力化成的墨与宫观赤裸的身躯上作符。
烛影所到之处无不火热,究竟是因轻轻划过让人无法忍受的无尽麻痒,还是因简繁之为了确认感觉的不断询问,宫观不知晓。
白茫茫雪山上缀着两颗樱树,风只是轻轻擦过,便发出簌簌飒飒的声音,让误入其中的道人好生难耐。直到那风像故意似的不分东西南北,颤动的茫山才艰难开口训斥。
灵墨很难延展,道人给樱树解释他不是故意的。
直到一切乱作一团,下起大雨,掩盖道人的私心。
“师父,如果您再忍不住声音。”
“请不要怨恨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