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的圣宗祠,万籁寂静,没有人的时候简直和鬼宗差不多。仆大人也不经常出门,走动的人也少。
在平常人眼里,这宗祠晚上是不敢来的,至高无上的祇要上香火要拜,与鬼也差别不大。
不过守祠人还是有一两个,一个守祠人看到斩大人大晚上地打开大门,便过去询问:“斩大人,大晚上的去哪啊?”
他貌似,完全看不到旁边的祇。
斩既然接管了仆大人的活儿,地位自然是比他们要大,想去哪就去哪。
他笑笑,敷衍道:“去散个步。”
“一个人?”守祠人奇怪,大晚上的下山,这步是非散不可吗。
“嗯……你想一起?”
守祠人看着斩大人意味不明的笑意,突然被吓到了,“不不不,我不去,那您早点回来! !”
说着,就跑了。
出了门后,斩旁边的祇颇感无奈,“你吓着他了。”
斩扬了下嘴角,“他要知道您在旁边,估计得吓晕。”
哪……学来的胡话,跟只小狐狸似的。祇想。
不过这些年,守祠人倒是换了一批,他们没有那么爱岗敬业,甚至有的都没见过祇,守夜胆子小,被吓着那也是不出意外的。
只不过他们常常会想,斩大人年纪也不大,为什么就不害怕,就爱岗敬业,就爱伺候那恐怖的那位呢?
……
山上虽然冷清,人间却热闹得很。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有杂玩戏耍,还有不尽的美食供应。
而这些,在几十年前,根本不可能出现。
祇站在街道口一眼能望尽的地方,迟迟得站了好一会儿。
他站多久,斩就陪着他站多久。斩知道,相对于他生活困境艰难,祇与祇不断争斗的外城,这里便是大人一点一点打出来的,说是他的江山也不为过。
斩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知道,此时定不是悲伤。
半晌,他道:“走吧,带你看看。”
斩失笑,“……大人,您自己也没看过吧。”
“……”
突然,一个小女孩冲过来,像是撞到什么物体一样磕绊了一下,他抓住了大人的衣角,抬头却看到了一副狰狞下来的面具。
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妈妈快速赶过来,看了一眼斩,瞬间脸红了。
又连忙哄孩子,“哎哟你哭什么,路走得好好的,我们还得去看木偶戏呢。”
女孩却一直指着斩的方向,“妈妈,我看到了祇!!!”
斩微微一愣,不由得看向自己旁边步调平稳的人,仿若什么都不知道。
母亲连忙教训她:“说什么瞎话呢,这里怎么会有祇,祇在山上呢。”说完又小声低估,“他那么帅。”
这句话祇倒是敏锐地听到了,原来不止他觉得斩好看吗……
女孩继续说:“那妈妈,祇长什么样?”
这会儿母亲倒是挺直腰板,一本正经起来,并且目光不由得瞥向斩。
“祇啊,咳咳,他是个大怪物,能杀大怪物的厉害怪物,就类似于年兽那种……”
“噗……”斩听到这一描述,猝然捂住嘴忍俊不禁起来,盯着大人的面具,不由得点头认同起来。
祇停住脚步,看向斩时眼中蕴着簌簌杀意。
母亲以为把帅哥逗乐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推着女孩往前走:“走走走,看戏去,造孽啊!”
斩感觉到一阵凉意穿透脖颈,立马表演了个笑意消失术,轻轻地催促道:“走吧,大人。”
段安却不动,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回头见大人没跟上来,温柔地问:“怎么了?”
“真的像年兽一样?”
斩一时沉默,原来,大人也会在意这个吗?不像,当然不像,即使看不到脸,他也觉得,大人世界上最好看,最温柔的人。
不过,他对着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副老实人的样子:“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老爷真正的样子。”
从未见过……所以只能认同吗?
……
街上的人陆陆续续朝一个方向去,斩大概知道,他们要去看那“戏”。至于什么戏,这里的人对戏又有什么讲究,他一概不知道。
跟着刚才的母女俩,两人很快到达一片被人群占据的地方。
那是一个舞台,舞台上挂着一扇有些透明的白幕框子,若人不走动,看不到后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