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瞳者若成为祇,力量将无比强大,能敌过外城的任何一位祇,上可通晓鬼神之术,可呼风唤雨,驱逐邪祟,可这样的好运怎么会在我们废墟出现呢……”
在一声声叹息中,圣宗祠寒风阵阵起。
“出来,你们两个快出来!”守祠人驱赶他们。
夫妻俩二话不说,拍了膝盖出去。
随后,他们看到一只衔着森森白骨,身若黑泥的怪物正在撞击圣宗祠上方。
只不过,圣宗祠似乎布了血阵,那东西只能撞到一层结界,但它面目狰狞,似乎很快就要蹭破这东西。
守祠人不忍直接将夫妻俩推出去,叫他们藏身宗祠地下,剩下的交给仆大人。
夫妻俩并不能看到上面打斗的场景,只是从缝隙中能看到几丝蓝光闪烁。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来,看到满身是血,面目全非的仆大人被扶着回来。
刚才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简直如狼狈不堪,他一把推开守祠人,“当”地一声跪在宗祠神像之下,“求求你了,让我们诞生一位祇吧,我们的人民太受苦了。”
他的血沾满了蒲垫,丝毫不避讳任何,因为神像里并没有祇,就算是信仰,此刻也让人挺酷不堪。
守祠人们自然知道这次情况已危,纷纷整肃队伍。
“找,我们必须找出一位能胜任祇的人!”
夫妻俩第一次看见守祠人这翻慌乱不堪的景象,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干嘛?”一位守祠人脸上闪过怒意。
但是另一位守祠人和他交换了眼神。
下一秒,两把匕首架在了夫妻的脖颈之上。
“看过宗祠情况的人,不能留!”
夫妻俩被吓得“哐当”下跪。
“饶……饶命啊!”男人粗哑的喉咙喊道。
女人灵光一闪,“你们要的蓝瞳孩子,我们……我们有,三个月前出生了。”
守祠人对视,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手上的匕首也没有真的往他们喉咙砍去。
“在哪?!!”
身后的无数守祠人皆大惊大喜。
夫妻俩心虚起来,眼里流落,一副委屈不堪的样子。
“生了怪病,我们放在湖边了。”
“什么?!”刚才还残喘气息的仆大人身子一凛,颤抖着手指纷纷他们,“找!快去找!无论活还是死都给我找回来!”
……
湖边,芦苇荡处。
夫妻俩不敢靠近那个地方,他们心里害怕,都过去了一个晚上,说不定那点东西早就被鬣狗吃掉了。
守祠人拨开芦苇,在他们说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碎花的棉布,一个身体青紫的小婴儿尸体正静静地躺在那。
他们快速抱起这具小尸体,用手微微拨开他的眼皮。
在看到一双涣散的蓝瞳后,脸上浮现震惊。
恶毒又无知的父母竟然把他扔到了这个地方。
“还好我们这里鬣狗都会被灾厄吃掉,才保存了尸体。”
可是终究只是尸体……
“快,回去交给仆大人。”一位面相俊郎的守祠人说道。
“那……那两个人怎么办?”
“‘请’回去做客。”他冷冷的声音嫌恶地说道。
……
仆大人收拾干净了身体、面相,整个人包裹在片白色布料当中。
看人回来,着急上前,却被守祠人扶住,“大人不必着急。”
孩子递交后,仆大人看不清的脸部顿时沉了下来,两双眼睛阴云密布。
他检查了一下,孩子并没有什么疾病,多半是这两个人因为无知而抛弃了孩子。
此时只剩一具尸体,他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这……该怎么办?”那位俊郎的守祠人道。
整个宗祠的人低首沉默肃静地站在他身前。
“扶我起来。”仆大人说道,“我要见老者。”
……
老者便是这里资历最高,最接近祇的人,但是没有神格,只能作为老一辈侍奉,只不过,相比于长生,他已经两百多岁了。
在这个满是灾厄的地方,他过着如囚笼般的生活,每天除了守祠人侍奉,不能踏出自己的房间一步。
他已经没有了行动的能力了。
此时听到他们找回了一个蓝瞳的婴儿尸体,皱巴耸耷的眼皮抬了一下,隐隐有些振奋。
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长满了长度四五厘米的枯老指甲,随后往自己心脏一抓,一颗沾满血污的东西便拿出来了。
“老者!!”仆大人震惊,“您……真要拿着东西给它?”
老者被自己贯穿的心脏也不疾不徐,语速缓慢,“我也活得差不多了,没这东西,我还能活个几十年,给了它,这个城就能续命,那不是更有意思?”
仆大人自然是知道这老东西命久,没想到这么久,这玩意儿真的有这么厉害?他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老者英明!!”
……
夫妻俩实在没有想到,他们要自己孩子的尸体竟然是焚烧他。
这难道不比自己把他丢在荒野还残忍?
不过终归火化能使灵魂升天,他们也无所谓了。
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陪他们看这场演出般物料的焚烧仪式。
而且妇女还被置在了这些手舞足蹈的守祠人的中心。
她亲眼看着婴儿的尸体被放进火堆之中,跟随着熊熊烈火消失殆尽。
妇女捂着嘴,想要逃走却又被圈了回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仆大人站在圈外,抬脚踩了一下地面,一个血红的八卦图便出现,他双手背后,肃穆庄严,“从今往后,你就是这圣宗祠的老夫人了。”
妇女当然不解此意,只是心底不由得害怕起来。
待篝火熄灭殆尽,他们便去了无杂物的骨灰装起来。
一堆守祠人抬着那从祠堂取下来的神像随后关闭了祠堂的大门。
仆大人用粗布缠住双眼,随后手拿一把斧刀,纵面把神像劈开。神像迸发出刺眼的白光,任谁也无法窥探里面的空间。
他拿起神龛盒子,对准神像的侧面,扔了进去。
完成这一步之后,仆大人转身,等待着神像慢慢自合。
不稍半刻,他便可以摘下蒙眼布,呼着守祠人进来放置好神像。
此刻的神像,似乎具备了一点神性。
“马上,就要恭迎您出来了呢。”仆大人对着神像喃喃自语。
……
而此刻,被关在房中的妇女,被几个守祠人侍奉着。
说是侍奉,其实无异于拿刀架在脖子上了。
她心想,她就不该告诉婴儿的尸体在哪,这里简直比企图控制人思想的邪·教还恐怖。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