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当外面的光辉照射进段安的瞳孔时,他庆幸在这一晚活了下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一声喊叫对那些东西威慑力这么大。
“墨恒带来的吗?”他回想着如枯树般缠绕在床边的手指,还是……那些东西就是“墨恒”?
而且他能看到?难道昨晚只是一个梦而已。
段安从房间走出去,外面很平静,没有任何脚步声,他一手攀上门。
可密密麻麻的沟壑让他手指如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快速收回。
人在平常的东西上摸出不一样的东西来第一反应自然是害怕。
他感受得到,那些……就是昨晚他惊恐时看到的枯手划出来的印记。
他一路往下走,到了客厅时,瞳孔却投射进来一片红,那红映入眼眸就是一朵晕开的红花。
呼——
一阵风从阳台吹进来,那红开始翻飞,而且是轮流着一上一下的。
“这……不会是什么帘布吧?”
但仔细一想,又不对,三天后是婚礼,那么这红可能是婚礼的布料。
“墨恒?墨恒?”他喊了两声,看来真的去戏剧院上班了。
确认墨恒不在家,他才放心移过去,伸手去摸那布料。
似乎有两件,一件布料粗糙,花纹绣迹沿着袖口褶边,似是拖地长袍。
“这是戏袍?”
而另外一件,他摸得出,是一个人形尺寸,还有盘扣,似是中式是秀禾服,他再仔细摸一下,这分明……就是他的尺寸。
一晚上就出了两件衣服,他昨晚除了敲门还做了些什么?
……
先不管这两件衣服,他肚子饿了,该找吃的了。
摸索到厨房区,他似乎闻到了类似于煎鸡蛋的味道。
果不其然,他在餐桌上,摸到了一盘东西。
段安拿起来闻了闻,味道不怪,貌似还能吃?
“……真的能吃吗?”
他又喃喃自语。
算了,不吃的话,那位大人回来,生起气来可不好收拾。
于是他拿起旁边的叉子,尝试把一点送入嘴里。
“嗯,好吃。”段安开始大口吃起来,鸡蛋有点淡淡海盐的香味,他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大的?
果然,“鬼”努力,什么都会成功的。
……
吃饱后,他就想母亲了,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
现在电脑被墨恒砸了,他也做不了什么,但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间巨大又阴森的房子。
他想出去。
如果晚上他出不去,白天呢?
冒着被弹回来的危险,他打开了门,随后缓缓将一条腿伸出去。
咻——!
一阵凉意十足的风吹进来,他……居然踏出了。
外面阳光充足,照在身上都感觉整个人都活了。
“不过……”他看向自己手心的那朵花,看起来受不起这强烈的阳光。
段安拄着盲杖走到小区门口,保安对新住户感到十分新鲜,站在人旁边问:“是墨先生的……额……爱人?”
“我们还没结婚,你叫我段先生就行了。”段安只是这样说,什么爱人这种话实在是荒唐得很。
“啊段先生,您这是要去哪?”
“我随便出去一下。”段安觉得,对一个保安,不必要告知自己的去处。
他刚走两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问:“你早上见过墨恒吗?”
保安这才反应过来是墨先生,于是道:“早上一辆豪车开进来,把人落下就把车开走了。”
“……”他人类身份倒是用得挺溜的。
不知道没有驾照不能开车吗?!
不,也许他有……
但他不是很关心,对着手机报了个地址就着急着去母亲那了。
*
狭窄巷子的小楼房依然那么破旧,可看着比那栋大房子安心多了。
他叩响了家里老旧的破门,小破楼隔音极差,几下响声在整栋楼回荡。
隔壁那户人家以为是自己家被敲了,开了门,见到是段安,又慌忙给关上了。
段安:“……”
“母亲不在家吗?”他喃喃自语。
就在他发出疑惑的同时,脱鞋的声音靠近,母亲把门开了。
段安一看见母亲模糊的身影就将她紧紧地抱住,想一下子把自己受的苦哭诉给母亲。
他母亲僵着身体,“安啊,你……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段安把自己的心里话吐出来。
他母亲叹了口气,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好受,但是她也不能心软,语气强硬道:“你快回去,不要再来了。”
说着把自己的儿子推开,“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