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刚出院的病人,结婚。
还是和一个眼睛看不见的瞎子,他们儿子的意愿就这么坚决?
说不正常,这也太正常了,前几日疯癫的人如何会提出这个?
但是他们怕自己的儿子又疯了。
“先回家,好吗,一切都好说。”妇人道。
只有她的小儿子,一刻不曾停下思索地盯着他的这位“新”哥哥。
墨家一家人都很有钱,开豪车住豪宅,就连自己儿子喜欢男的,也被逼得轻易接受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
豪车直接载着他们往豪宅去,母亲就像旁人一般随从,她知道,她不可能跟去,眼里含泪默默地看了自己儿子好久。
“母亲,你哭了?”段安因为愧疚,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母亲的情绪。
可以说,母亲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前面的妇人问道:“阿恒,你今晚就要把他带回家吗?”
“我的爱人他身体不好,必须好好待在我身边。”
如此边称呼“爱人”,差点让开车的父亲撞上别的车。
就跟一条线虫一直在他们脑瓜里蹦。
只有段安和母亲听得出来,这句话看似是关怀,实则是一种威胁。
那位妇人目光锐利地看向一手拿着苹果的那位母亲,心说“你儿子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药”?
但母亲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段安再次把手伸向他母亲,结果被他母亲重重地拍开。
就好像,自己的儿子嫁入了豪门,其他的事都与她无关了一样。
但段安相信,母亲绝对有病办法救他的。
母亲找了附近的公交站点下车,下车后,直到看着车子远处,他才双膝跪地,痛苦不堪地哭泣起来。
……
车子驶入一档高档小区,保安认得那车,所以也就放了。
但在车子经过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脸,他们大儿子的脸,此刻一脸平静,好像之前上学的小少爷一般。
不过……他儿子不是在前几天的新闻中,碎得四分五裂了吗?
保安突然有血后怕。而且,他旁边那个眼睛绑着黑色薄丝缎的青年是谁啊?
他自知不该管那么多别人的事会遭报应的,也就不再多想。
电控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家人下来后,墨恒不知哪里拿了一把黑伞,在阳光强烈的太阳底下撑了起来。
因为看起来就是在保护他的小情人,所以他们也没多在意。
只是,墨恒进来第一件是,就是问道:“我的房间在哪?”
“? ? ?”小儿子疑惑问道:“哥,你不记得你房间了吗?”
段安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他们这些家人会不会发现这个人,不,这具身体其实被另外一个人占了。
他是希望被发现的,这样不用他自己说,家人也会想办法让他们的儿子回来。
墨恒慢慢地扭过头,丝毫没有慌乱,反正很理所当然:“不记得。”
小儿子往常,根本不会觉得他哥的眼神可怕,就算是以前,他哥的笑音依然回荡在他耳边。
反倒是哥哥当前这样子,十分阴郁,甚至带着一股冰寒。
关于他的这位“爱人”的事,他本来还想好好找他谈一谈的,现在看来恐怕很难进行。
小儿子指了一个方向:“上面二楼,左手边第二间。”
“嗯。”墨恒甚是礼貌地回应了一声。
在他迫不及待往楼上走时,小儿子再次喊他:“哥,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如一种试探,段安心里再咯噔了一下。
墨恒脚步停得很板,一只脚往上踏几乎是落空的。
他松了松腿部肌肉,才僵硬地踩下来。
他梗着脖子转过去,阴森的目光向下,随后像是按着顺序来一样嘴角挂上笑容:“我忘了呢,刚从不正常状态回来,记性有些不太好。”
这一刻,小儿子似乎放松了些警惕,开口道:“哥,我是墨期……”
似乎知道名字不是什么关键信息,又或许是这位大人人间礼仪做得不够熟练,转身就带着段安往房间跑。
“就那么着急吗……”墨期喃喃。
……
段安被把他一步一步拉着,随着门开启 ,他脸上越是难掩惊惧与警惕。
这门是与在梦里会主动打开,主动关上的门不同,他能清晰地听到打开的质感。
“等等等……”段安推却,声音颤抖:“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早了。”
现在是白天,白天做那种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这是在墨恒家里。
段安的担心无非有两个:
一来原本在梦里,他是看得到的,现在他只能看到一个比他高大得多的人影期压而上,会加剧他心里的反抗。
二来,他不熟悉这具身体,况且这原本是墨恒的,住在里面的墨恒他是否会情愿和他做这种事?
墨恒轻柔地把他抱上床,温热的吐息刚靠近他段安的唇边,旁边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砰——!!
墨恒警惕地看向四周,下一秒,窗帘随风摆动。
墨恒看到,许多段安的照片摆放桌面,贴满墙面。
煞——
霎时,一股阴凉包裹段安全身,就跟梦里完全一样。
这位大人生气的时候,他总是能感觉到这种危险气息。
“怎……怎么了?”段安心里莫名有些害怕。
几乎一瞬间,周围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一堆碎片落地,还有墙面被拉扯的声音。
段安的耳膜被拉扯,他被响声惊吓得捂起耳朵,胸膛也难受得起伏。
墨恒意识到在这里不能完全抹去他的恐惧,于是干脆伸出手帮他把耳朵盖上。
把人拢着往怀里靠,而仅仅是靠近的害怕,让段安在他雪白的衬衫上留下了一朵血印的花。
“阿恒……”门外的女人喊,“发生什么事了?”
墨恒仍然很生气,几乎怒吼般:“滚!!”
妇人被他儿子的这不熟悉感吓得后退了一步。
“阿……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