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易水河朝天而起，李长生一剑引起，若仙人而立。

司徒暮辞已经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李长生望下始终不退的姬若风，叹了口气，朗声道：“你要答案，好！那我就告诉你答案！”

“纵深江湖江湖三十载，以学堂之名震慑天下者，是我！”

“六十年前冷暖双剑，一战胜名剑山庄魏长树称昆仑剑仙者，是我！”

“九十年前一身布衣，一柄残剑斩断魔教东征之路者，亦是我！”

“而那一百二十年前，与诗仙同饮同眠同创诗剑诀者，还是我！”

“还有你最想知道的，一百五十年前靠着一己之力创下百晓堂的人，是最早的我！”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我今年已经一百八十岁了，我是你的老祖宗，你对你祖宗用棍？”

“放肆！”

萧若风和百里东君已经目瞪口呆，李长生不仅一次说过自己是长生仙人，可他们都以为是笑话罢了，可看此刻的李长生，乃有半点说玩笑话的意思！

姬若风站在那大河之水的面前，长袍翻飞，他不畏惧，甚至有些兴奋：“竟然……竟然真的有如此之事！”

“何必一定要求这个答案呢。”李长生叹了口气，那河水忽然散了下去，李长生最后只不过是随手挥了一剑。

姬若风的面具被一劈为二，露出了下面年轻的面庞。

与那李长生，竟真有几分相似。

易水河归于平静，李先生持剑缓缓落下，稳稳地踏在平静的水波之上。

姬若风望着眼前的李长生，喃喃道：“世上竟真有长生不老之术。直到此刻亲眼所见，我才敢真的相信。”

“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只是在世间，就总有归去的那一天。只不过我被困在人间，无太久太久了。”李长生一步一步踏着水面，缓缓地冲着姬若风走去。

每一步踏下，李长生的面容就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平复越来越细腻，眉眼越来越清秀，他一共踏出了三十步，于是就从一个四十余岁中年人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与那姬若风的面容，也从只有三分相似，变成了足足的八分。

站在河对岸的萧若风和百里东君虽然离得远，但习武之人本身眼神就不同常人，那边发生之事看得一清二楚，但即便是他们，此刻也依然表示难以置信。

司徒暮辞眼眸平静，没多惊讶。

他隐约记得小时候，师傅就和他说过来着，他似乎也见过的。

“师兄，我……是不是花眼了？还是水雾太大。师傅怎么变得，和我一样年轻了？”百里东君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萧若风苦笑：“看来我们没有眼花，我们的师傅果然人如其名，长生……不老啊。”

“你想知道的答案已经知道了，我拜托的那件事不要忘了。”已经面若少年的李长生笑着说道，声音也变得年轻澄澈。

姬若风犹然在惊骇中，半天才反应过来：“百晓堂不参与朝堂之事，不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吗？”

“我让你帮他，没让百晓堂帮他。更何况……老祖宗，不就是我吗？”李长生笑了笑，拍了拍姬若风的肩膀，“你要见的已经见到了，写入百晓堂，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知道了吗？”

姬若风点了点头，抱拳道：“我……不对。弟子……嗯……孩儿明白！”

他斟酌了许久，才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原本他对于学堂李先生还颇有微词，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不认武榜的人，可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理由，百晓堂的开创者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后后后后辈来评判自己的武功？

“傻孩子。”李长生转过身，看向司徒暮辞，“我猜你应该想和他道个别。”

司徒暮辞沉默了下，道，“既然师傅的秘密已经公之于众了，那不妨把我的也说出来吧。”

李长生一愣，“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