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

“你就是那位儒仙？”司徒暮辞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位温和文雅的白发白衣中年男子。

古尘只是温和的任由他打量，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旋即问，“少年郎，你又是谁呢？”

“我叫司徒暮辞，是东君的朋友，他让我来看看你。”司徒暮辞在下面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眸看向儒雅男子，“哦对了，你应该和我师傅相识，我师傅是天下第一的李先生。”

“司徒暮辞...”古尘微微一怔，低声喃喃，随即温和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没错，我是他目前最小的弟子。”司徒暮辞点点头。

“他现在还好吗？”古尘问。

司徒暮辞自然知道他问的并不是李长生，“很好，只是被关在了院子里。”

古尘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司徒暮辞看了看这位温和的先生，忽然站起身，神色认真，“儒仙前辈，要不我带你走吧。”

古尘抬眸望向他，“我可是西楚余孽，带我走？你怎么办？”

“可是！...”司徒暮辞欲言又止。

古尘忽然笑了笑，“你或许不知道吧？其实这并不算是我们的初见。”

司徒暮辞一愣，“儒仙前辈此话何意？”

“很早之前，我还年轻的时候，结识了李先生，那时，我见过沉睡中的你。”古尘笑曰。

司徒暮辞半晌才开口，“是吗...”

“那时我就常常想，我这一生，能不能等到你醒来。”古尘语气温和含笑。

司徒暮辞无言的望着这个温文尔雅的白发男子，随后垂下眸子缓缓道，“我沉睡于冰棺中时，触目一片黑暗，四周一片寂静，我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那时的我，很害怕。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三个人的声音，一个是我师傅李长生，另外两个，或许是你和那位剑仙古莫前辈吧...”

古尘微微一怔，“是吗...那这之后呢？这之后你还能听到吗？”

司徒暮辞摇头，“只有你们三个在一起时，我才能听到。”

古尘无言。

司徒暮辞站起身子，坐到古尘对面，两个胳膊托着腮，望着面前温和的白发男子，问，“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古尘微微点头，“如今，百里家已经被那位所忌惮，只有我死了，才可破局。”

司徒暮辞直起身子，他认真道，“可是，我想救你，哪怕...只是保住你的性命。”

古尘笑了笑，“虽然我见你的次数不少，但你应该算是第一次见我吧？你如此想帮我，是为什么？是因为东君吗？”

“一部分吧，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司徒暮辞想了想，说。

古尘正要喝茶的手一顿，温和笑道，“是吗...我也挺喜欢你的。”

司徒暮辞抿唇一笑，“那...你的答案？”

古尘却依旧摇头，“还是不可，即使你这次救了我，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司徒暮辞垂下眼眸，“在我刚刚醒来的那个月，我随老...李先生去了天启城，他收我为徒，在天启城，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三个人，是一个女子，她长得很漂亮，可琴声中却总带着淡淡的忧伤。”

古尘愣住了，“她...过得还好吗？”

司徒暮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在等你。”

古尘身体一震，随后叹了口气，“我和她...已经没有可能了。”

司徒暮辞敛眸，道，“说实话，你说的这些，我不懂。”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我不懂为什么明明两情相悦却无法走到一起，不懂为什么你不让月落姐姐来找你，也不懂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古尘叹了口气，“这其中的原因很多啊，它可以因为个人，因为家国，甚至，因为世俗，有了这些阻碍，我们永远不顾一切的走向彼此。暮辞，你还小，或许真的听不懂我说的话，又或者说，你已经是个少年了，但轻狂，以你的角度来看这些和我依旧不同。但是，我已经老了啊，已经不再是少年了。”

司徒暮辞沉默半晌，答道，“前辈，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