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但觉这位小公子人生得漂亮,性格温和谦虚不说,医术又是极高明。更难得的是,小公子当是有着一份为宁安治水献出一己之力的善心。
大家伙将林雪奴围得愈发紧了,男女老少无比想和林雪奴说上几句话,场面好不热闹。
人群之外,赵绯缄默不语。事到如此,当下他已是没什么理由可以将这几人送回扬州去了。
而且林雪奴身怀医术,如果这个小娘子当真足以威胁到他深藏已经的秘密,那么与其放她回去扬州,还不如把她留在身边,时刻盯紧。
放虎归山,恐怕会后患无穷。不如伺机而动,若是事情的发展不甚顺遂,则可当机立断,立刻与她废除婚约,如此也可永绝后患了。
人群中,面对大家的夸赞溢美之词,林雪奴始终淡然处之,但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她面带着微笑,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她这幅宠辱不惊之色,令青隼很是欣赏。对郭蓉蓉道:“医术高明者,天下易寻。然历宠辱而不惊者,世上难求。林家小姐虽年岁尚小,可心思举止能做到这般不破从容,倒是难得。”
“那是自然。”郭蓉蓉一副骄傲神色,就像方才青隼的话是在称赞她,而不是在称赞林雪奴了。
道:“雪奴的医术甚是精湛。扬州府的官亲眷属,哪个若是能求得了雪奴开的方子,那鼻孔都要顶到天上去了。”
“呦呦呦,真有这么厉害吗?”青隼叉腰。心道,我不过是随口夸了林家小姐几句,瞧把你给骄傲的。哼,我的本事更多呢,才不比林家小姐差。
郭蓉蓉哪儿知道青隼在心里想些什么?她脾气火爆的很,平时又受惯了郭优民的骄纵。最是受不了别人拿话激她,一激就炸。
“呵,你若不信。但可稍后让雪奴给你瞧瞧,说不定,几服药下去,就能把你那‘夜半不睡’、‘脚底打滑’的臭毛病给根治了呢?”
“你!!!你怎么又提那档子件事???”青隼的脸瞬间爆红。
“诶?青妹妹,你是得了什么稀罕病了吗?是什病,怎么起了如此奇怪的名字?‘夜半不睡’、‘脚底打滑’,这病怎地如此稀奇,老粗怎地从来没有听闻过?”哲别凑到二女旁问道。
“我。。。我。。。”青隼支吾半晌,无从解释。
“有病可是要趁早看了,不然耽搁了病情可是不好。”哲别语重心长道。
“就是,就是就是。”郭蓉蓉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捂嘴笑道。
“不用你管!”青隼冲哲别吼道。
又冲郭蓉蓉吼道:“更不用你管!”
说完,气鼓鼓地就出了大帐。
哲别见青隼当真是动了气,便直挠头,说:“咋这么大的脾气。。。”
又替青隼给郭蓉蓉赔了几句不是。
郭蓉蓉面上一副胜利者神情,可心中却有些担心青隼。也有些后悔,方才自己的玩笑开得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这边赵绯既是下了留下几人的决定,便起身往林雪奴那里走去。打算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
来到人群之中,赵绯发现有个人一个劲儿地同林雪奴说话。正是刚刚对林雪奴赞不绝口的那个年轻郎中。
许是极度欣赏林雪奴的医术,这个小郎中现下满心满眼地全是林雪奴。
看了一眼那年轻的郎中,如果赵绯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叫常帆。
常帆十分热情,他绕着林雪奴的左右说个不停。因为不知道林雪奴女子的身份,他言谈举止上都没什么顾忌。不自觉地,他便越靠越近。
这般之下,令极少与男子接触的林雪奴感到很是无措与不适。
方方退了烧的脸颊,又有燃烧之势。林雪奴稍稍低下头,她欲和张帆拉开一些距离。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怎可与陌生男子如此近距离的闲谈。若是传了出去,可是要让林氏蒙羞了。
正在她暗自心焦之时,赵绯来到了她的身边,不动声色地将他二人格挡开来。
常帆原本正是兴致高昂,可见赵绯上前来,虽是不太情愿,但是礼节为先,他只得往后退了退。
如此,赵绯便自然而然地替林雪奴解了当下之围。
“大人。”常帆对赵绯揖道。
赵绯冲他点了点头。
回过身,他对林雪奴道:“看来林公子的医术,当真是精妙。”
赵绯的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
“?”
林雪奴猛抬头,像是没有听清刚才赵绯说的话。然而那一张红得发紫的脸,却把她此刻的心情出卖殆尽。
林雪奴虽是不愿承认,可得了赵绯两句毫无感情的夸奖,她心中竟是开心极了。有了这两句夸奖,林雪奴觉得抵得上方才的那些郎中的千言万语来,更觉得自己这趟日夜兼程的从扬州府赶到宁安县,这一路上所受的委屈、辛苦,都没有打了水漂。
而且方才,这个人似乎是有意来帮自己解围?
赵绯无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