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头拄着拐,此时也到了众人跟前,说:“公子可莫要冤枉了好人。大人的头和邢某的腿,都是那辛守财命人打伤的。前些日子,我和大人去徐州府借粮,差点在太守府的门口,给他家的家丁活活打死!若不是正巧赵大人及时赶到救下我家大人与邢某,我二人怕是早便一命呜呼了。”
高志远闻言点头,说:“确是如此。”
“竟,还有此等耸人听闻之事?!辛守财当真是如此的胆大包天?身为朝廷要员,一方父母之官,竟能做出这么些违背王法、伤天害理之事?如此观之,他属实是该死啊!”
郭蓉蓉闻言,气愤非常。她是个直肠子,平素嫉恶如仇。听闻了辛守财的暴行,郭蓉蓉只觉得辛守财真真是该死的狠。
众人皆称是,都说辛守财该死,赵绯杀他,是杀的对云云。
赵绯自是知道百姓都站在他这一边,所以方才才将欲上前辩驳郭蓉蓉的哲别给拦了下来。
有些话从百姓口中说出来,要比从自己的亲信的口中说出来,有用上个千倍万倍。
都是同一番的话语,可二者所能达成的效果是全然不同的。
百姓口中的一句话,就顶得上别人的千句、万句。
“当官,必为民做主。否则水能载舟,亦能倾覆。一朝失了民心,江山倾覆啊。”
这是那位大人交予赵绯的为官之道,更是处世之道。他一直深深记在心里。
说回当下。
辛守财一事,已是被百姓们解释得差不多了,而郭蓉蓉也破天荒地没有继续穷追猛打。
赵绯索性就趁热打铁,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粮食也已安全送达。绯便不多留几位了,几位请回吧。”
抬起手作请状,那意思就是要送客了。
林雪奴心下一急,也顾不得太多,说:“不,我不走。我要留下,同赵郎一起救灾。”
“?”赵绯闻言,愣了愣。
“赵郎”两个字所表达出的亲近,令他无所适从。
在场其余人也惊诧于林雪奴之所言。
不明就里的百姓哪里知道林雪奴的身份,只以为这位小公子与赵大人感情真是好。
霎时间,众人的视线一下全部都汇聚在林雪奴身上。而此时,林雪奴只恨不得在地上生生刨出来个地缝儿,好钻进去躲避了。
“不,不是。。。”其实话一出口,林雪奴便闹了个大红脸。待大家都去看她,她那白皙的脸上就愈发地红了起来。
慌乱地纠正道:“不,不是‘我不走’。。。是、是我等不走,我等也要留下,尽一己之力,协助赵、赵大人与宁安县百姓救灾。”
“对!我等不走!”郭蓉蓉这只大公鸡又昂起了头颅,她在一旁给林雪奴帮腔。
素心也点头。小姐不走,我也不走。
赵绯见她几个是这般执拗,又是有些生气。道:“胡闹!你们。。。”
顿了顿,他还是把几个人的身份隐瞒了下来。
强硬道:“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言罢,赵绯拂袖。
此时的他犹如哑巴吃了黄连,只有苦而说不得。
林雪奴女子的身份,他是断然不会在众人面前提及的。可是在旁人眼中,他没由来的将林雪奴等人留下赈灾的好意一口气回绝掉,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但赵绯可顾不得那些。旁人的想法与话语,他自问从不在乎。再者说,将几个女儿家置于危险之中,他更是不愿。
“呵,赵大人既是不让我等留下,却又不给我等一个理由。这般断事,可是难以服众啊。在大人给出一个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理由之前,我等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郭蓉蓉继续火上浇油。
来到这里和赵绯说了半天的话,她早就看出来了,赵绯是在故意地隐瞒几个人的身份。
如此大的破绽,她郭大小姐怎地会不加以利用了?
青隼在一旁心道,“郭大小姐,您这是得多损哦。。。故意利用我家大人的一片好心,反过来气他。可太有你的了。。。”
其实郭蓉蓉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寻思着,赵绯越是不让她干什么,她便偏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