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情想着白天容易引人注目,于是特意等天黑了才带着周夫人母子一起离开洛阳。然而他们刚出洛阳城不久,正经过一片树林时,忽听四周传来诡异的叫声。那声音尖厉刺耳,断断续续,凄凄惨惨,犹如鬼哭狼嚎。
江文瑄本在驱赶马车,骤然听到那恐怖的叫声,登时吓得惊慌失色,一面忙勒住马,一面向骑马跟在一旁的风无情颤声问道:“风哥哥,那……那是甚么声音?”
马车内,周夫人听到声音,也吓得脸色惨白,急忙抱着幼儿探出车篷查看。
风无情先是柔声抚慰周夫人和江文瑄,随即环视四周,冷冷道:“锦衣卫副使风无情在此,请问是何方高人,请现身相见!”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秋风吹过树林,发出簌簌声响。
半响过后,风无情见始终无人回应,便叫江文瑄驱马继续赶路。不料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凄厉的叫声传来。
大概是受到了惊吓,周夫人怀中的幼儿突然哇哇大哭不止。周夫人虽然自己也早已吓得心惊胆战,却不得不故作镇定,一面若无其事地笑哄儿子,一面用右手死死地抓住江文瑄的肩膀。
江文瑄本就十分害怕,被周夫人这一抓,更是心惊胆战,浑身发抖,手心的马鞭便即掉落在地。
风无情怒视四周,厉声道:“甚么人?给我滚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一语未了,只见黑、白、红、绿四个身影从天而降,分落前后左右四方,将他们团团围住。
风无情见那四人皆戴着鬼面具,看不清面貌,便一面紧按剑柄,一面淡定自若道:“若是我没猜错,四位想必就是江湖传闻中的‘川西四鬼’罢?”
那四人听了,齐声嘿嘿笑道:“不愧是锦衣卫副使,果然见识广博!不错,我们便是川西黑厉、白水、红恶和绿野四鬼。”
风无情冷冷道:“我们锦衣卫和四位素无仇怨,不知你们今晚为何却要阻拦我们的去路?”
身穿黑袍的厉鬼嘻嘻笑道:“听闻副使大人知道当年张崇辕留下的藏宝图藏在何处,我们四鬼好奇,便特意来向副使大人请教请教。”
风无情听到“藏宝图”三字,暼了一眼周夫人母子,说道:“四位恐怕是弄错了,在下并非张崇辕的后人,怎会知道藏宝图的下落?”
厉鬼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既然副使大人不肯说,那我们四鬼便只好得罪了。”话毕,便与其余三鬼一起扑拢过来。
风无情忙向江文瑄嘱道:“保护好周夫人母子!”一面说,一面霍然拔剑,纵身迎战四鬼。
风无情素闻川西四鬼武功极高,而且向来出手毒辣,遂不敢轻敌大意。他以一敌四,面对四鬼狂风骤雨般的围击,却依然不落下风。然而四鬼的身法诡异迅捷,飘忽如烟,任凭他如何削刺,也无法伤到四鬼一根头发。转眼五人便过了上千招,却始终相持不下,难分胜负。
良久后,四鬼之中的白袍水鬼见一时杀不了风无情,便闪身向江文瑄等人袭来,想借此分散风无情的心神,让其余三鬼乘隙攻击他。
江文瑄本来正替风无情感到忧虑,怕他不敌川西四鬼。忽见那水鬼向自己袭来,江文瑄心中登时又惊又恐,忙一把拉着周夫人一起闪身避到一旁。
水鬼见扑了个空,不禁大吃一惊,怒视着江文瑄道:“臭小子,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话毕,立刻又出掌,向江文瑄左肩攻来。
江文瑄虽然胆怯惶恐,但此刻性命攸关之际,也不得不拿出勇气来对敌,于是当下右掌心汇聚内力,轻轻一推,便将周夫人母子推出去数丈;随即左肩一沉,避开水鬼凌厉袭来的掌风,之后溜地疾闪到水鬼身后,反手一掌向水鬼背心打去。
水鬼吓了一跳,忙闪身躲避,随即又挥掌向江文瑄攻来。
二人过了几百招,水鬼终究不敌,被江文瑄一掌劈中右肩,喷血倒地。
江文瑄见自己竟然打败了川西四鬼之一,心里又惊又喜。他虽然跟着风无情学武数年,却从未与人交过手,本以为自己只是学了点花拳绣腿,勉强可以对付一些地痞流氓,不料竟能打败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想到这里,江文瑄不由得看着自己的双掌,心中依然有点难以置信,像做梦一样。
另一边,由于缺少了水鬼,其余三鬼如同失去左膀右臂一般,登时实力大减,与风无情的对阵便渐渐落了下风,没过半响,便纷纷被风无情削了一剑,踉跄后退。
风无情见三鬼败退,便忙纵身来到江文瑄身边来,柔声问道:“文瑄,没事罢?”
江文瑄摇摇头,笑道:“我没事。”
一语未了,只见不远处的水鬼突然身影一晃,向另一边的三鬼飞了过去。四鬼随即一同纵身而起,飘然离去。
周夫人见川西四鬼逃走了,便抱着幼儿小心翼翼地从大树后走出来,来到风无情和江文瑄的身边。
风无情见她们母子也安然无恙,忙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说着,便让周夫人上马车。
不料就在这时,忽听一阵急促、诡异的笛声传来,继而只见一群身穿黑甲的人由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个个手举长剑,目光冷漠呆滞,嘴里不停地发出诡异、恐怖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