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和梅勒认识以来,第一次工作之外的长谈。
修的目的也不是说服对方支持自己,而是想要摆明立场,让梅勒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虽然梅勒对他的态度总是带着嘲讽和不屑,但本人的道德感和责任感一直很强烈。他相信如果有一天梅勒背叛,绝对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对他一些决定的厌恶。
所以他有必要让梅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不久的将来他或许会做出一些看似草率又恶劣的决定,但实际上都是在为更远的未来铺路。
梅勒难得一言不发听完他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连分别的时候都格外沉默。他知道对方把自己话听进去了,只是还需要时间思考。
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恶斗,索朗也只是第一阶段,无论身边的人是否能陪自己到最后,他都希望他们为自己的结局做个见证。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久违的舒适感让他在床上躺到快中午,遗憾的是这份舒适只有在山地才能享受。他不是没给公司的住处准备,但真丝制品需要精心打理,在公司用坏两次之后就放弃了。
他十分喜欢丝绸和皮肤接触后由冷到暖的过程,仿佛一位矜持的女性,需要设法褪去对方的生涩冷漠才能体会到极致温柔。
34虽然不是女性,但本人其实和丝绸一样脆弱,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定能让对方展露出温柔,但难就难在要有足够的时间。
他不知道34还剩多少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了新一天的行程。
简单吃过午饭他和梅勒去了位于东西麓交界处的集团总部——一座建在复古庭院里的现代办公大楼。当然办公大楼也只有外表看起来现代,里面冗余的部门和人员配置就和陈年污垢一样根本清不干净。
不知道集团的人是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他的车刚到门口就有人出来迎接。
“你来干什么?”诺桑德带着公司里的几个人,围在车旁摆出凶煞的嘴脸。
“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吗?”他拉下自己的墨镜,“亲爱的舅舅。”
诺桑德没好气地说:“少来这套,你从来就没把我当舅舅看待!”
他一脸无辜地耸耸肩:“这话真令人伤心,我本来还想利用今晚外公家的聚会和你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诺桑德似乎不知道这件事:“什么聚会?”
他装作意外微微愣住:“抱歉,昨天外公要我今天过去吃晚饭,我以为你也会在。”
诺桑德显然被他的话刺激到,脸色变个不停。
“或许你可以打电话过去问问,看是不是外公那边忘记通知你了。”
诺桑德愤怒地指着他:“不过就是被叫过去训话,你少在这里得意!”
他不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么清楚,没少被训吧?”
“你——”诺桑德刚要破口大骂,身后又传来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这么热闹,算我一个?”海德西走过来勾住诺桑德的肩膀,看到他后用轻佻的语气搭话,“呦,原来是龙少爷,你怎么跑回山地了?”
“下午好,我过来是为了咨询股权变更。”
海德西装作不知情:“什么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