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觉。钟励起身走到客厅,父母都不在家,有事情回老家了。所有只有她一个人呆在家里。
可雷雨声太大,她分辨不清是谁在叫她。难道是坏人吗?
她站在客厅中间,看着大门咽了咽口水,她悄悄走动,贴近门边。
“钟励,是我,你可以帮我开门吗?”
琼芎?钟励认出了门外的人,但她依旧保有戒心,通过猫眼往外看,可能因为下雨雾蒙蒙的,猫眼都模糊了,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来是琼芎没错。
钟励不再多想,她解开反锁,直接拉开门。
不料刚打开门,琼芎像一只汲取水源的生物一般朝她扑来,她浑身都湿透了,脸上分不清的泪水还是雨水,眼睛都哭肿了。
刘海乱糟糟贴在脸上,钟励伸出手将贴在脸上的湿发拨开,又替她擦了擦眼泪,温柔问道:“怎么了?还好吗?”
人在难过的时候最怕安慰了,泪水犹如决堤的河坝,一泻而下。
“钟励,我就像一个笑话一样。”琼芎一把抱住钟励,钟励能感受到琼芎温热的眼泪跟冰凉的雨水滴在她身上的感觉。
“他们都不要我,他们都有自己的孩子了。”
钟励听着一头雾水,但她知道下意识轻拍琼芎的背部安抚道:“你还有我。”
后续的经过琼芎都一五一十倾泻出来了,以说一句话就打一个哭嗝的方式。
她早知道琼芎家庭的氛围不是很好,但也没料到是这种程度,在外面都有私生子了。
“抱歉,弄湿了你的衣服。”
琼芎抱着钟励哭过以后也缓和了很多,只是她的眼睛明天早上起来一定会变成一只悲伤蛙。
钟励摇摇头,“没有。我的头发本来就是湿的,你看。”
她抓起肩头处的一缕头发,想证明给琼芎看,但是两个人靠得太近,她扯的头发也有琼芎的一部分头发在里面。
琼芎盯着两个人的一股头发出神,她眨眨眼,视线投向了钟励,“你说,我们会永远像这缕头发一样,不分开吗?”
夜晚的光线不好,两个人的头发看着没有区别,就像一个人的一样。可钟励知道她的头发偏黑,琼芎的头发偏棕,要是白天,一定能区分出来的。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做出了肯定的回答:“那是当然,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琼芎没有满意,她又问:“要是你以后有男朋友了呢?结婚了呢?有自己的小孩了呢?”
钟励本人比较偏当下,她是能活一天就潇洒一天的派别。对于琼芎的问题,她既不想让朋友难过,也不想违背自然规律(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以后的事情是说不准的)。
可安慰人就得放出这种态度嘛,她最终点了点头,你在心里占据独一无二的位置。
这话也不假,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所以每个人在别人心里的位置都是不一样的。
朋友有朋友的位置,恋人有恋人的位置,不一样且无法互相替代。
思绪从过去的记忆中苏醒,钟励觉得可能是父母又刺激到了琼芎,于是她试图讲述其他正面例子,希望减少她目前过于沉迷在悲伤的情绪当中,简而言之就是转移话题。
“其实,其实遇到对的人也就还好。是时候该走出来了。”她承认这算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料到琼芎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钟励的肩膀,只见她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了,声音似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所以,你要跟别人走了是吗?那个所谓遇到对的人。”
额……
转移话题做到了,可是好像还不如不转。
“你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吗?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你要抛弃我了是吗?”
琼芎说到后面声音变得轻飘飘的,她松开了桎梏钟励的双手,视线转移到在地上躺尸的纪善身上。
她指着纪善,眉头一展,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只不过在现在的氛围当中显得很诡异,她转过头来对钟励说道:“所以,都是这个男人的错。”
“只要他死了,我们就能回到从前了。”
说时迟那时快,钟励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琼芎手里出现了一道红光,直直朝着纪善去。
不妙,钟励的第一反应。她来不及多加思考,只觉得不能再让琼芎多犯错了。她往纪善的方向跑去,挡在他的前面。
琼芎见钟励冲过来了,只能收回自己的力量,但她身上逐渐浮现出莫名的黑雾,越来越浓,心脏中间的位置也出现了一个小漩涡,随着黑雾的浓度上升,漩涡也越来越大。
钟励都能瞧见漩涡中心的黑点,她一阵心慌。
紧接着,漩涡产生了吸力,钟励趴在地方都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被吸往漩涡。
“我去。”
最终吸力越来越大,钟励跟纪善一起被吸进了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