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淮寻思了一宿,越咂摸越不是味儿。
从经年那如狼似虎迫不及待的眼神、以及今天说得奇奇怪怪的话中不难看出,这二货绝对是对他有意思,至于是哪方面的意思,时淮不敢猜,但肯定不是单纯想跟他当兄弟。
以前只听说过异性之间不会有纯友谊,现在看来同性之间也未必就是纯友谊。
草,当兄弟不好么?!怎么会,会产生其他想法呢……
时淮不解,十分不解。虽然经年又高又帅,身材也不错,智商高,会做饭会收拾家务,简单概括一下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但要让他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想法,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在意的到底是什么?是……功能重复?
时淮被自己逗乐了,躺床上乐了半天,干脆爬起身上网搜了搜“两个男生如何进行负距离关系”,在看完一系列视频讲解后,时淮红着脸“啪”一下把手机甩到床头。
挺……让人惊恐的……
那种地方,怎么……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他努力闭着眼清空大脑,想要赶快入睡,可脑中所描绘的却与他心里的想法背道而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正拼了命的往脑子里钻……
时淮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心里怒骂自己:“真特么手欠!大半夜搜这种东西!”
毫无意外,第二天一早,床单上果然多了点不可描述的东西,房间里也充斥着一丝淡淡的味道……
时淮趁经年准备早餐的功夫,鲤鱼打挺似的起身,抱着床单猛地冲进卫生间一通搓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去阳台,争分夺秒地掩盖“罪行”。
虽说都是男生很正常,但架不住他昨晚是梦到两个男生在……时淮羞得简直难以直视镜子中的自己,生怕被经年看穿,那这岂不是丢大人了?
然而时淮是点倒霉体质在身上的,卫生间的门一开,就抱着湿漉漉的床单与经年迎面撞了个满怀。
“呦,今天起这么早?”经年愣了下,见他手里抱着一大团东西,忍不住追问,“大早上的,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时淮闷头往阳台走。
“那你拿着一大团什么?”经年跟了上来。
时淮有些心虚地把被单团了团,见躲不过去,便瞪了他一眼:“床单床单床单!有什么好问的。”
经年顿了顿,随后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继续犯欠:“大早上的,洗什么床单啊?尿床了?没事不用躲我,我不笑话你。”
时淮嘴角抽搐了下,不得不感慨这人嘴毒起来是真毒,舔一口嘴唇估计都能把自己毒死。
“你特么才尿床!”时淮懒得跟他多说,僵着脸若无旁人地将床单铺在晾衣架上。
跟经年再多说几句把自己气死和将这二货当成空气两个选择里,时淮果断选择后者。
经年微微朝床单处瞥了眼,上面一块儿湿漉漉的印记赫赫亮在眼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时淮一眼,时淮的脸一下子又像火烧云般红了个彻底。
他再一次像一般早早去了学校,最起码在学校不用和经年单独共处一室,尴尬与窘迫感会减少一点。
看着又一次早到的时淮,言宇彻底陷入沉思。
他淮哥绝对是改邪归正了啊!要不然怎么会坚持早到呢?说是“桌子上睡觉更舒服”那绝对是胡扯,是为了迷惑他们的!他淮哥肯定是打算偷偷摸摸地卷!
想到这儿,言宇不动声色地掏出课本。
看吧,一个学渣都能迷途知返,他还有什么理由整日浑浑噩噩!
于是今早,向来以“ 半死不拉活”闻名高二级部的6班,破天荒拿出了气贯长虹的气势,这其中有一半的功劳来自被时淮刺激到的言宇,扯着嗓子嗷嗷硬背。
嚎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凭一己之力碾压隔壁7班在走廊回荡的大嗓门。
来查早读的地中海显然被这惊人的气势震住了,掐着大红色记名本倒退了几步,又怔怔抬头瞅了瞅门外,确确实实是6班啊,但今早这是什么情况?这对么?
但不管怎么说,爱学习就是好事啊!一定是这帮孩子突然开了窍!
地中海定定矗在门口,一十二分满意地边点头边大笔一挥,在红本子上6班的后面划上了一个大对勾。
如此震耳欲聋的环境下,想睡着也难。时淮原本困得眼前一黑又一黑,此时却难得被这热血沸腾的早读声所感染,干脆捧起课本看了几页物理公式。
但碍于他实在是没怎么听过课,公式直接扔给他都看不懂,越翻越烦躁。
“你要不先背一背单词?”贺明天凑过来搭腔,“背单词不需要基础。”
“嗯。”时淮低地应了声,胡乱翻开英语课本。
突然一双大手从一旁伸了过来,强劲有力、青筋凸起,顺着手臂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又特么是经年。
只见这家伙面不改色抓过他的课本,替他翻找着单词表:“直接背单词表就行,在最后面。”
时淮脸唰一下绿了,一把夺回课本:“滚蛋,我知道。”
贺明天盯了几秒经年,表情略有些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二人,像看戏似的。
时淮知道他大概率是在纳闷后面这人是谁,毕竟他们的自我意识没有觉醒,便从来不会记得经年的存在,但贺明天这人还是很符合死装学霸的人设,就算有问题也多半不会问出口。不像陈泽嵩这孙子,每天来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呆呆看着经年发愣,然后脱口而出一句“卧槽这帅哥谁啊?”时淮刚开始还能强忍着给他一拳爆头的冲动解答几句,到后来干脆装没听见。
终于熬过了大小两个早读,教室里瞬间倒了一片。
大概是老师们都收到了月考通知,今天每节课上课前老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和月考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