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倒不是单纯想看个看热闹,主要是帅哥跟帅哥走一块儿,多养眼呐。
陈泽嵩换座位后跟时淮隔了大半个班,却依旧能和他隔空传话,只见他冲时淮挤眉弄眼,随后抬起下巴指了指贺明天,又抬手扬了扬拳头,时淮猜这小子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你怎么跟他一起迟到的?是看他不顺眼找他干了一架?
时淮忍不住白了陈泽嵩一眼,吊儿郎当往座位上一倒,准备闭目养会神。
今天早晨和上午简直太戏剧性了,挺一波三折的。
本来昨晚就喝大了头疼,今早又起得早,这还不算完,关键是又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进行一场爱的教化,回班的路上还被博博一顿训。
时淮此时感觉脑袋发胀,有点晕乎乎的,一抬头看黑板,惊讶地发现黑板上那一行行小字竟然像蚂蚁似的乱爬。
这果真是困到极限了。
时淮双条长腿往前一伸,头往胳膊上一倒,趴在桌子上直接开睡。
可某些人偏不让他如意,比如他的新同桌。
贺明天手臂微曲,拿着笔奋笔疾书,但写着写着就不自觉过界,时不时用胳膊肘捣时淮一下子,捣的还挺有规律,每隔两分钟一次,弄得时淮直冒火,火能烧三里地。
时淮眯着眼伺机而动,在他又一次将胳膊肘捣过来时一把抓住:“显摆你胳膊长是吧?”
贺明天笑着道了句歉:“抱歉,没注意。”
但那表情却是看不出一丝悔意。
时淮烦躁地将额前碎发往耳后一撩,寻思着说几句狠话吓一吓这个乖乖学生,便微微眯了眯眼盯着他:“再敢把胳膊伸过来,我就给你把胳膊掰折。”顿了两秒又恶狠狠补充道:“我说到做到,你最好心里有数。”
贺明天怕没怕不知道,反正前排听到的那几位同学是怕了,不动声色地将椅子往前挪了又挪,少说也得跟他隔了半米远。
草,他们心里暗骂一句,新转来的学霸把时大校霸惹毛了?那他妈最好赶紧离远点,别到时候拉上他们陪葬。
要说时淮平时心情好的时候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出了有点拽之外,还真没那么恐怖。但他们又不是没见过时淮真正发狠打架的样子,当年他在校门口一手拿着刀,一手攥着一人高马大中年男人脖子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男人整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左半边衣服被血浸染,最后还是孙博带着一群男老师才把他控制住。
当时正是假期放假那天,大半个四中学生都看到了,于是开始一传十十传百,在四中传遍后这事又像长了脚似的在外校散播开。
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在时淮心情不好时一定要远离他。
保护生命,远离时淮。
但是也不能光他们知道啊,贺明天才转来不到一个月,对有些事还不太了解,这种关乎性命的事,还是趁早跟他说一说比较好……
但好在,学霸就是机灵,没在时淮心情不好时冒着头破血流的风险顶着脑袋硬往上闯,松弛有度,完美避免了一场惨案。
一天过下来,终于熬到了放学。
时淮在打下课铃的前几分钟就收拾好了书包,铃声一响,照例拎起空空的书包潇洒走出教室,走到一半却又着了魔似的突然原路返回装了几张作业卷和几本课本。
太离奇了。最近简直太离奇了。
时淮边下楼梯边满腹疑惑,这他妈是出于什么心理?怎么时而想学时而不想学?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怎么有时候就突然想学习了呢?
真是见了鬼了。
等到了楼下小风一吹,吹得他瞬间回过神来,便也没再多想,只一心想着早点回家歇会儿。
那酒劲可不是吹得,顶的他头疼一天。
时淮深吸一口气,站在人群熙攘的教学楼前,难得有雅兴欣赏了片刻楼前的绿化。
该说不说,虽说四中有时候没大有人性,但是绿化是真得不错,满眼皆是葱葱郁郁的绿色。时淮一点一点看着,小木亭、紫藤树、花花草草,还有……经年?
此时二人四目相对,给时淮吓一跳。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方才竟没注意到他。
草。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看经年没说话,时淮扭头就想走:“回家去吧,走。”
没走两步,突然听有人趴窗边喊他。
“老时!老时!”是陈泽嵩,这会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大摇大摆地叼着根烟趴在二楼窗户上鬼叫。
“干什么?”时淮懒懒问了他一句。
见时淮终于理他了,这二货兴奋地叼着烟呲牙咧嘴地笑。
“老时,今晚……哎呦卧槽!”陈泽嵩突然又鬼叫一声,“卧槽我的烟!”
时淮懵懵抬头,没几秒,就听陈泽嵩又慌张大喊:“老时!老时!你头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却看见经年也一脸着急忙慌跑过来,在他头顶捞了一把往地上狠狠一扔,随后又抬脚踩了几下。
这下时淮明白了,陈泽嵩那二逼玩意儿把烟头掉他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