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经年一顿,“刚冲完澡。”
“大早上洗什么洗,假干净。”时淮嘟囔一句,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头一歪又睡了。
“……”
身边没了那个冷源,时淮这回笼觉睡得相当舒服,再一睁眼,十点半。
“早饭都凉了,起来吧。”经年咕噜一下滚到床上,“跟人房东说好了,下午去签合同。”
“我严重怀疑你能把我卖了。”时淮踢了踢他,“交押金了?”
“嗯,”经年躺床上翘起二郎腿,“你都不问我要房子照片,难道不是信任我么?”
“屁,我那是无所谓,能住就行。”时淮套上衣服,翻身下了床去洗漱。
二人磨磨蹭蹭吃完早饭,又收拾行李退房,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大中午头了。
走前时淮朝这个住了近半个月的小旅馆看了几眼,颇有感慨。从最初的极其不适应,到后来竟有点恋恋不舍。
经年后退了几步,冲旅馆挥了挥手:“拜拜了。”
“跟谁告别呢?”
“跟昨晚容纳了我的小旅馆告别。”
时淮啧了一声,乐了:“看不出来啊,你特么还挺深情。”
“嗯,”经年很不要脸地点点头,“我这个人虽然长着一张薄情的脸,但实际上对什么都容易产生感情。”
“哦?”时淮饶有兴趣地问,“比如呢?你都能对什么产生感情?”
“比如猫啊狗啊,住过的房子啊用过的东西啊,再比如……”经年咧嘴一笑,“坐了两周的同桌啊什么的。”
时淮惊得脚下一个踉跄,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草……你他妈的,注意言辞。”他往旁边移了几步,“我笔直。”
经年一脸无辜地盯着他:“啊?你在想什么呢?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产生革命友谊以及深厚的同桌情难道不正常吗?”
不纯洁?
刚才一幅要把他吃了的表情,到底谁不纯洁?
时淮忽然觉得有点像羊入虎口,对当时贪图便宜而答应合租的自己深感鄙夷。
但很快,他又说服自己:“都是男生,谁怕谁。”
经年一言不发,静静地在一旁边走边欣赏这人精彩的表情,都能一个人演一出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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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租的房子在市区内,离四中很近,步行过去顶多十分钟,时淮对这点很是满意,这意味着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
小区是老小区,不大,但也没有之前的那些破旧。楼下有不少小超市便利店之类,买东西也方便。
房屋也是很典型的家居房,两室一厅,80平左右,墙壁和家具基本都用的浅色调,看起来倒也不显小。
时淮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很满意地环视了一圈,最大的感想就是:真好,不用自己添置家具了。
这房子可比他之前租的好太多倍,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最关键的是这房东是个挺慈祥的小老头,总是面带微笑,人很好说话,房租也很合理不算贵。
一切没有什么问题,房东便从包里掏出合同。
趁二人看合同的功夫,小老头一脸八卦地直接问出一句让时淮炸毛的话:“你们是……小情侣?”
这种问题放异性身上倒也正常,可要是放两个同性身上,弄不好便会极度尴尬,但他似乎没有一丝窘迫,脸上笑容不减。
时淮瞬间感觉像被榔头锤了一下,第一反应不是想去反驳,而是——这房东真特么开放。
开放的让时淮觉得他不像五六十岁。
“哈哈不是,”经年率先反应过来,冲小老头笑了笑,“朋友而已。”
“这样啊,”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我还以为是小情侣呢。”
时淮只是冲他笑着,不说话。
二人签完合同什么的便直接入住。
两间卧室一样大,门对着门,时淮随便选了一间推着行李箱住了进去。
房间布局倒还挺温馨,整体以暖白色调为主。
时淮在房间转悠了几圈,便开始了他的打扫大业,时不时再中场休息一番,等到最后一件行李被安置好,房间内的一切尘埃落定,时淮才发觉外面天色已晚,估计得七八点了。
经年收拾卧室很快,先一步出来,很勤快的把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打扫了一遍,又下楼买了些菜和肉,简单煮了两碗面。
时淮懒洋洋地倚在椅子靠背上,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天天住旅馆了。
“洗手吃饭吧,今晚先凑合吃点。”经年将一大碗面端到他面前,“等明天咱俩一起去超市多买点吃的,顺便把床单啊枕头啊毛巾啊这些东西也买了,都换新的吧。还有像水果蔬菜什么的得在家里多备点。”
时淮懒洋洋地点点头起身去洗手,原本没觉得什么,但在听到“家”这个字后,瞬间怔住了。
他对“家”这个字没什么概念,总觉得只有几口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的住在一起,那才叫家。
可现在只是他们两人同住,充其量算个合租舍友关系,这也算做“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