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过这人?”言宇搔了搔头,“我怎么不记得?”
“淮哥,我也不记得。”陈泽嵩在一旁添油加醋,“你什么时候说过?”
时淮已经彻底无语。没话说,真没话说。
许是身边这人想要挨揍,那大大的、像花儿一样的笑容瞬间绽开在他那张十分欠揍的脸上。
“笑什么?”时淮压着火问,“别人都记不住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不是……”经年努力收起笑容,“放学别走,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别耽误我放学。”时淮说。
“放学说吧。”
“……”
放学铃一打,时淮立刻拽着他同桌火急火燎地往校门口走。
经年衣服都被拽皱了,下意识反手握住时淮胳膊:“你先一停。”
“停不了,”时淮大步往前迈,步子没减,“学校这鬼地方扣人血条,有什么话先出去再说。草,老子一秒都不想在这多待。”
“……”经年干巴巴觑了他一眼,识趣地闭了嘴。
二人在校门口对面的一小片杨树林里站着,时淮下意识摸出根烟,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他吸了一口,看起来有些有些不耐烦。
经年开门见山问:“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他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可以说是处处透着诡异。
“有点。”时淮说。
“什么感觉?”经年又问。
他掀了掀眼皮,心不在焉地说:“感觉?感觉我不是我了。”
“嗯,这就对了。”经年倏地笑了,“你的自我意识正在觉醒。这不是人类世界。”
?
不是人类世界?难不成是动物世界植物世界啊?
时淮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默认这人有病:“神经。”
经年自动忽略这道鄙夷的目光,说:“这是小说世界。”
?
“有病。”
“你不信?”经年问他。
时淮轻笑一声,心想:“鬼信啊!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经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不是觉得最近有些不对劲吗?这正是因为你的自我意识在觉醒,已经开始脱离这个人物的最初设定了。班里同学不记得我,则是因为他们的自我意识没有觉醒。而我,本不应该出现在剧情里的,因为我是小说世界的守护人。”
空气诡异的安静了几秒,时淮幽幽地说:“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对劲的,不对劲的是你。”接着又补了句,“兄弟,要我送你回去吗?”
“回什么?”经年问。
“精神|病院。”
“……”
眼看对话没办法进行下去,再纠结这个问题估计就谈崩了。于是经年决定用别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只可惜依旧谈崩了,而且崩的不轻。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了解,你的姓名、年龄、身高、体重,包括你的家庭情况,你的兴趣爱好,你的……”
时淮一脸不可思议地打断他:“你他妈调查我?你变态啊!”
“我没……”
时淮脑子里轰的炸了,也没多想,一拳抡了过去,却被这人躲开了。
又是一拳。
正中经年下巴。
时淮脸庞有些泛红,眉头紧锁,眼睛微眯,一拳接一拳地朝他打去,好像要把这几天所有的不痛快、所有的茫然无措全都发泄出来。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时淮停下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听起来确实很不可思议,但是我没开玩笑,这确实是小说世界,”经年顿了顿,继续说,“我也没去调查你,因为我是这里的守护者,所以你们所有人的信息我都知道一二。”
“要发病回精神|病院,滚。”
时淮突然又被一股茫然无助的情绪包裹住了,他步伐有些踉跄,觉得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如果真是经年说的那样,那这些年他糟糕透了的生活又算什么呢?
时淮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