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具体为何堕魔还不清楚，正道说的是她被魔族蛊惑，妄图毒杀夫君和公婆，败露后滥杀无辜四处逃窜。”

无沉说起始末，不屑嗤笑，“正道大肆屠杀魔族，想安个什么罪名都行，真是好大一口锅。”

“放心，那是以前，以后没人能再用这招让我们魔族背锅。”

谢晚卿掀开车帘，百年来第二回出魔界，看着沿途山清水秀郁郁葱葱的景色颇为怀念。

还有些手痒。

魔界边境该往外扩一扩，该怎么兵不血刃的抢……收几座城池呢？

“再往前就是洛城了，洛氏一族以美人美酒闻名，城中的桂花酒不错，记得多买点。”

路途遥远，几人用了疾风狼拉车代步，出魔界才收到魔族探子传回具体消息，说堕魔的女子是洛城城主夫人，林氏独女林栖。

谢晚卿刚做上仙那年跟林氏打过交道，是个排不上号的小宗门，但某日突然被灭了满门，惊动仙尊，他随仙尊前去查看，刚好遇到除魔回来惊闻噩耗的林栖。

那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修，天资修为皆是不凡，本该拜入仙宫，可惜一手操办完林氏满门后事便追查真凶下落去了，至此他再未听闻此人消息。

“主子，查不到林栖此刻在何处。”云华联络魔族回来，面色凝重，“怕是被抓回去了。”

谢晚卿并不吃惊，“那就只能去城主府要人了，让手下的魔准备好。”

“你与那女子相熟？”一路都没出声的男人突然开口。

这话问得实在突兀，云华本想回谢晚卿的话也只能停了，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这位上古的前辈看似温柔随和，但很少主动开口说话，大多时候都是主子说两句，老前辈才会接茬，平时无声无息跟着主子，看主子到处忙碌，像个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看客，万事不入眼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少主影响了，她怎么觉得老前辈见主子与女子接触……不太高兴？

“一面之缘。”谢晚卿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只当闲聊，“前辈也见过她？”

“不曾。”

话题起得快落得也快，之后就没人再开口了，一路安静到洛城。

洛城是出了名的富甲一方，虽离仙宫山高路远，却不乏各处为美酒美人而来的修士，城中繁华不比那些临近仙宫的城镇差。

但几个魔族公然出现在街上还是头一回。

谢晚卿几人一进去就引得无数修士围观，不说无沉未收敛魔族气息，光他那一身魔女打扮就够引人注目了。

都说魔族擅长蛊惑人心，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正道觉得魔女皮相太过勾人，且穿着大胆奔放。

“看什么！”无沉走在谢晚卿身侧，黑着脸一身杀气，发觉有人盯着谢晚卿看便狠狠瞪回去，“再看挖了你们眼睛！”

“好生放肆的魔族！”

“魔族来到人界还敢逞威风！”

一群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仿佛魔族天生就低人一等，无沉握着剑的手隐隐有青筋浮现，被谢晚卿瞪了一眼，默默松了手。

“别这么沉不住气，你是魔界少主，除非仙尊亲传弟子来了，不然这些人都不配让你因为口舌之争动手。”

谢晚卿耐心教导，“正道最在乎排场二字，魔族想压他们一头，正道那些排场魔族就都得有，别平白无故自降身价。”

“知道了。”无沉目光扫过走在他另一侧的辞幽，“他都不在乎你被别人看，这就是不在乎你，你跟他断了吧，他哪里比得上帝尊。”

谢晚卿：“……”

当人家面说坏话，我没你这么缺心眼的儿子。

“孩子，你醒醒吧，帝尊他老人家都死了几十万年了，别说我不是断袖，我就算是断袖也不能跟个死……”

“你的护法去了何处？”身侧传来一声询问。

谢晚卿奇怪的转头看过去，“前辈今日怎么关心起云华了？她去打探消息了，城主府近日要宴客，对宾客有些特殊要求。”

“你缺些首饰。”辞幽目光落在他耳垂上，“魔女装扮，不着钗环不合适。”

话题跳跃相当快，就好像他根本不关心谢晚卿的回答，只为打断那句没说完的话。

无沉说不出哪里古怪，沉着脸硬挤在两人中间，“本来就是要先去买首饰。”

“前辈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谢晚卿把无沉拉到一边，在他嘴上狠狠捏了一下，“去城主府要人，指不定会遇上哪位故人，不装得像些可不行。”

正巧路边就有金铺，他大步走进去，顺便给了无沉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倒霉孩子对前辈客气些。

“啊啊啊啊是魔族！这里有魔！”

他刚进去里面便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铺子内一阵兵荒马乱。

“快保护小姐！”

“还不快把这个魔打出去！”

几个护卫持剑而来，谢晚卿闪身退后，正巧辞幽迈步进门，被撞个满怀，顺手揽住他的腰将人带到一旁。

云华回来报信刚好看到这一幕，上前与那几个护卫交手，抽空回头道：“主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