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风和颜华龙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弘影和白慕容俩人先后给他们输了两次真气,又用了一堆丹药方才算好了七八分。
烛龙也在深谷中的药泉里泡了一个多月,伤势是基本大好了,但由于龙鳞受损,始终不肯从药泉里出来,脑袋耷拉在池底整日显得萎靡不振。
毕方鸟儿自全身的鸟毛落光之后,也是深受打击,整日整日地把头缩在身体里像只鸵鸟似的不愿见人,每次张伯给他喂食时,都只能把鸟食放下,待人走远了之后,它才肯伸出脖子飞下树梢来吃,这几日它身上的鸟毛虽渐渐长了出来,但还是只愿意窝在那树上的鸟窝里。
这日,见窗外日头正好,玉清风下了床榻,活动了下胫骨,眉头一皱,龇牙咧嘴,只觉得身上各处还有些刺痛,略微花了些时间才将外衣穿整齐了,跨出了屋子。
此时深冬刚过,已经有了一丝春日的暖意,玉清风抬手遮住头顶刺眼的日光,看了看四周,院子里积雪都化的差不多了,几株红梅开得正旺,隐隐有一股梅香飘来。
玉清风穿过回廊往前院走去,见弘影和白慕容正在一张石桌前摆布棋子,旁边颜华龙正站在弘影一侧向他说着什么,看这样子伤势应该也是好的差不多了。
“邪魔琴七弦之中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一弦属土为宫,二弦属金为商,三弦属木为角,四弦属火为徵,五弦属水为羽。既然大师兄就是这轩辕阵的阵眼,那只要断了相对应的那根琴弦,自然就能破了土阵!”颜华龙道。
“龙儿不仅对五行布阵精通一二,还对音律也十分有研究。”弘影面目虽隐在白皮面具下,但话语口气听着却有股淡淡的骄傲。
“哦?你们轩辕谷真是人才辈出!龙儿小小年纪学识就已如此广博!”白慕容笑道,“不像清风,估计懂得最多就是如何在山里打些鸟兽!”
“轩辕阁里藏书万千,除了平日习武修炼心法,师父每日都让我记下一本,碰上不懂得,偶尔会向师父请教,不过大多时候都是问的张伯。”颜华龙如实答道。
弘影微微点头,双眼盯着面前棋局,好一会儿才道:“我和师妹当初被师父捡回来时,张伯便已在这轩辕谷里,除了师父,他是我在这世上最敬重的人,我小时也是喝着张伯挤来的羊奶长大。”
颜华龙闻言,心内触动,想来这世间大师兄和师姐也和自己一样长在这轩辕谷,由张伯一手带大,由师父和张伯教导成人,顿时对大师兄弘影升起一股更为亲近之感。
他小时曾觉得轩辕谷太过冷清,与张伯几次出谷采买时,看到村子里生活着的人们,才知道了爹娘为何物,玩伴为何意之后,自己便时常觉得自己是被爹娘故意遗弃在了这里,可如今长大了后才知道轩辕谷对于他其实早就是个家了。
想往日里师父和大师兄常常给人冷面不好亲近的样子,可总是在不经意间处处关心着他,提点着他,他也早已将师父视为爹爹,将大师兄和师姐视为长兄亲姐,张伯视为家中长辈,原来他早就有个家了。
“义父!干爹!”
颜华龙思想间,抬眼对上一双有三分邪气七分狂狷的眼,玉清风嬉笑着自廊下走了过来。
不错,如今他还有他。
“伤好了?”白慕容指尖捏着一枚黑子,上下打量着玉清风。
“嗯!已经好了差不多了!”玉清风双臂前后甩动,两脚踢踏,想要证明自己又可以生龙活虎,忽地身上各处又传来一阵隐隐刺痛,嘴角一歪“哎呦”一声叫道。
“看来是还没好!”白慕容摇头笑道。
“你被我琴音所伤,哪儿里能好的这么快。龙儿,此后每日你带风儿去后山谷的药泉泡半个时辰。”弘影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道,“师父还有两月便回来了,你们在这段日子里静下心来把伤调养好,早日出谷去。”
“是,师兄。”
“是,义父。”
二人一口同声道,向弘影和白慕容施了一礼,颜华龙便带着玉清风去往后山的药泉。
“前辈试过之后,这俩孩子如今功力如何?”白慕容今日刚到轩辕谷,便得知玉清风和颜华龙已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一时大意,用了我四成的功力。”弘影淡淡道。
“四成!”白慕容一惊,心道,风儿和龙儿只躺了一个月,没去掉半条命,看来武功都大有所成,不过自家前辈竟然说是一时大意才未能控制好,看来这俩小子日后可不得了!尽是逼得前辈失了分寸,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不错不错!
“不过这俩娃娃将前辈的邪魔琴弄断一根弦,这只在床上躺一个月,实属算罚得轻了些!”白慕容又道。
“在轩辕阵里的那个,不过是我的虚影罢了。”弘影端起面前的茶盅,道,“那把琴自然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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